阿史那跋直面感受着他与生俱来的威压,即便相距甚远,却仍避无可避,压得人喘不过气。
消音了半晌,他才艰涩开口:“……不出兵。”
凤栖梧听后,一身威压却丝毫不收敛,直到完全渗透在空气中,他才悠悠地拢了一下袖袍,抬眸之际,红袍猎猎,眉目冷鸷,化不开的浓稠危险席卷人心。
“出兵也好,不出兵也罢,我北琅必将全力迎战,将外侵者斩杀殆尽。”
夜风狂卷,吹得几面扬起的北琅战旗猎猎作响,凤栖梧就站在兵甲战旗间,寒眸如刃,眉峰似箭,似有几分摧折之意,威压惊人。
摩柯莲华和阿史那跋到此时方才明白,他忽而率兵布阵,并非单单只是为了仰雪练,更有一番威慑他们的意思。
且看他今日如何进入苗疆,他日,定也有办法率兵踏入西域或突厥。
届时,仰雪练的下场便是他们的下场。
即便还未成真,可此番震慑却是真实存在,他们也确实被威慑住了。
清辉之下,两人表情变幻,一时缄默无言。
凤栖梧垂眸欣赏,片刻才拂了拂长袖,一身威压稍稍收敛,风中飘着一缕馥郁花香,气氛也不再那般压抑摄人了。
“苗疆事宜繁多,无法招待,两位还不走?”他嗓音含笑缱绻,颇有几分反客为主赶人的意味。
摩柯莲华方才回神,听得此言笑意不变,声音温和:“告辞,再会。”
阿史那跋微微颔首,依旧是那副冷然孤傲,沉默寡言的模样。
两人侧身离开,孤月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凤栖梧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双眸浓如黑墨,诡谲藏尽,晦涩不明。
彼时,苗疆的兵马也已收兵,堆叠的尸体也被好好殓收,偌大的宴会角楼如今已是冷清寂寥,再无刚才的喧嚣,只余北琅的旌旗在风中招展。
“要回北琅了?”温染颜支起头,时辰不早,她有些睡眼惺忪的。
凤栖梧回眸,透过皎皎月纱望向她,音色低磁缠绵。
“苗疆事了,是该回去了,你说过的,要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