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看着自己走进车里的少年，下意识伸手去拦，却穿透了那些人的身体。

无论多少次，冯月掏出的死亡之镰掠过那些人的身体，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心中燃起一把火，却做不了什么。

他浑身颤抖，死死咬着唇。

他看到了，少年的结局。

沈秋檀被带回家，挨了一顿批。

沈母看着颓然的儿子，心里发赌。她知道自家儿子个跟顾家那小儿子关系不错，没想到他们居然看对眼了。印象中那孩子乖乖的，瘦瘦小小的，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强势的母亲。

“秋檀，你过来。”

她拉着沈秋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温柔的安抚。

“喜欢是控制不了的，你喜欢上同性，这并不丢脸，妈妈不会反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你们的年纪还不到，你们甚至保护不了彼此。”

“你要是想你们俩走下去，那就保持距离，对他好，对你也好。”

沈秋檀垂着脑袋，最后颓然的点点头。

他联系不上顾淮南了，听同学们说顾淮南转学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过了两个星期，沈秋檀拼命读书发奋学习，同时不忘打听顾淮南的下落。他去蹲守过顾淮南的小区，没有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开始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顾淮南的脸。

每天都活力满满，仿佛自己过得很开心，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里破了个大洞，仿佛心脏被揪出体外。

顾淮南把他删了，QQ、微信、王者，电话、短信拉黑，仿佛两人中间牵着的那条线断了，沈秋檀的心也被冰封起来。

只是偶尔午夜间回梦，心口会忍不住的疼，疼的嘴里发苦。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都不回来看我一眼。

很快到了高考，沈秋檀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战场。

他激情满满，飞快做着题，心里想着和顾淮南相同的目标，他们要约好了去同一所大学。

考到最后一门时沈秋檀的心脏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却又转瞬即逝。

沈秋檀抬眼看着墙上的时钟，是16:43。耳朵里是考场里其他人填图答案的刷刷声，他忽然感到恐慌，巨大的恐惧渗透进毛孔，仿佛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压榨出来。

他忽然呼吸不过来，有一种溺在水里的感觉，眼前的英语字母动起来扭成一团，张牙舞爪的缠着他，看的他头晕目眩，差点呕出来。

沈秋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茫然的抬起头，面上全是泪水。

他考砸了，最后一门英语，还没来得及做后面的题就失控了。

他对不起顾淮南，还能见到顾淮南吗？

沈秋檀不知道，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跳动的引擎。

他就像木偶人，疲惫的向前走，让他坚持住的只有那个希望。

考进A大，去找顾淮南，去找顾淮南。

脑子不清楚了，心就下达了命令，去找顾淮南。

沈秋檀不敢去查自己的分数，他知道自己上不了A大。

第二年高考，沈秋檀信心满满，只是到了英语的关键时刻，他开始不自主的抖腿，先是腿，后来全身都在抖，抖的握不住笔，眼睛看不清。

他抬头，看向时钟，却意外的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