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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考了一次，他就像有了心理屏障，怎么也走不出去，他看不清试卷，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顾淮南，对不起，顾淮南，对不起……

顾淮南，我好想你。

重来第三年，沈秋檀患上了失眠，夜里睡不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顾淮南送他的小绿挂件，双眼瞪着屋顶到天明。

沈秋檀依旧像个机器一样，拼命学习。

重来一年，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开了很多药，妈妈抱着他哭，沈秋檀却觉得，心好空，好空，缺了什么东西。

那些药好苦，沈秋檀每天都要吃一大把，他一颗一颗嚼着，脑子里全是顾淮南的脸。

顾淮南，你在怪我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好累，这些药好难吃啊。

后来，沈秋檀不吃药了。

因为吃了药他就见不到顾淮南了。

有一天，沈秋檀正在背单词。他今天心情很好，昨天夜里他见到顾淮南了。

电视机里放着新闻联播，女主持人的声音透彻，说着政府为人民做实事。

“……我市报道：育华书院虐待未成年人，qj未成年人，非法拘禁，在书院池塘里发现一具男性尸骨……”

沈妈妈正要叫沈秋檀出来吃饭，却发现儿子的脸上布满泪水，神情绝望。

沈秋檀呼吸不过来，他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瘦弱的手臂青筋暴起，皮肉紧紧贴着骨头。

主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来，沈秋檀听的清清楚楚，残忍的听清了每一个字。

“……该尸骨为2018届准毕业生顾某某，被母亲自杀威胁自愿进入育华书院，被虐待致死……死亡时间约为2018年6月8日16点……”

沈秋檀掐着自己，泪水倒灌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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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妈妈用尽全力也没有掰开死死掐着自己的青年，哭着说：“秋檀，淮南还在等你，他还在等你啊！”

这话仿佛是打开沈秋檀手臂的钥匙，他的肌肉迅速软下来，空气涌进鼻腔。

“……育华书院张某某在被逮捕后自杀，在其电脑内发现大量虐待视频与贿赂证据，其金额高达3.05亿人民币……”

沈秋檀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曾经青涩的少年成为瘦削的青年，他捂着脸，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年的高考会心痛。

那是顾淮南对他的告别啊！

真疼啊，淮淮，你当初到底有多疼啊！

沈秋檀发出渗人的嘶吼，仿若疯癫的野兽发出悲戚的哀鸣。

沈秋檀忽然正常了，他开始认真进食，锻炼身体，增肌，练拳。

沈妈妈心底弥漫着不安，看着正常起来的儿子，只觉得一股苦意顺着喉管蔓延到心口。

她默默把温补食谱换成增肌餐，每天都恨不得多看一眼沈秋檀，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