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左建戈踏入大殿之后,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景帝请了安,随后在景帝的示意之下,稳步走向了书案旁。
自始至终,他甚至连看都未曾朝沈怀忠这边看上一眼。此情此景,让沈怀忠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的内心,刹那间如坠冰窖一般,彻底凉透了。
景帝面沉似水,伸手将那一叠厚厚的奏折递到了左建戈面前,冷冷地问道:“你来瞧瞧,可曾见过这些奏折?”
左建戈接过奏折,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连忙回答道:“回陛下,这些皆是前一两个月所呈上来的奏折了。不过,沈大人之前说……”
话至此处,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收声不语。
而景帝则阴沉着脸,步步紧逼地质问起来:“沈怀忠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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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建戈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迅速地瞥了沈怀忠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沈大人之前曾言这些折子无关紧要,无需呈递给陛下您过目,所以微臣便未敢呈上。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今日沈大人为何又将这些折子拿了过来。可这些折子上所记载之事距今已然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本应及时处理的事务恐怕早就因为拖延而产生诸多不利影响了。”
听到这里,景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直视着左建戈,厉声道:“沈怀忠不让你将这些折子呈给朕看,难道你就这样乖乖听从于他吗?”
左建戈被景帝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他赶忙躬下身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微臣能够坐上这丞相之位全赖沈大人的大力举荐啊!既然沈大人当初有能力将微臣扶持到如此高位,那么想要让微臣从这个位置上跌落下来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如今距离沈大人结束丧假重回朝堂已不足一月之久,微臣实在是不敢违背沈大人的旨意呀。”
景帝闻听此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书案之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动了起来。只听景帝怒声吼道:“哼!你的这丞相一职乃是朕亲自册封的,他沈怀忠就算权势再大,也休想在这件事情上替朕做主!”
左建戈眼见景帝动怒,心中愈发惶恐不安,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按理说的确应当如此,可满朝文武谁人不清楚陛下您对沈大人那可是言听计从呐!但凡沈大人提出的建议或者要求,陛下您向来都是毫不犹豫地予以应允,从未有过半句反驳之言。”
“反了……反了……反了你们了。”景帝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