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的氛围格外压抑。
赵煦的倒台,让顾世崇惶惶不安,生怕因此牵连于自己。
没过多久,他便又听到了关于薛执宜被赐婚给霍无忧的消息,终于,压抑于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本以为薛执宜不过是朝三暮四,迷情乱志,没想到啊,居然真的要嫁给霍无忧,而且还是父皇赐婚的!
他理解父皇驳回了他请求赐婚的折子,是因为对他行为多有不满,所以不愿把姜绪的妹妹嫁给他,但为什么赐婚给了霍无忧!?霍无忧算个什么东西,敢同他抢!
他发誓他对薛执宜绝无半分情愫,他才不会对一个他瞧不上的女子有情,他只是觉得,一个本该属于自己的玩意儿被抢走了,还是被另一个他瞧不起的男子抢走了!
此刻,顾世崇只觉得,过往薛执宜的温香软语都成了虚伪献媚,霍无忧的闲散纨绔做派皆是藏巧于拙,可恨这人竟在无声无息之间,抢走了他垂涎已久的骁骑营,又抢走了他视为己有的女人。
被欺骗和背叛的愤怒漫上心口,顾世崇只觉屈辱,喉间似被什么堵着一般。
他手中的茶盏被狠狠掷落在地:早晚有一天,他要这对狗男女、贼夫妇死!死无葬身之地!
眼下要紧的是,绝不能因为赵煦的缘故,让父皇对他再添失望。
对,葛家……只要还有葛家一条命在,他就能踩着葛家人的背脊,站得稳稳当当!
想到这里,他写了封折子,请求进宫请安。
……
长生殿。
皇帝看着此刻匐跪着的顾世崇,眼中流露出让人望之彻骨的寒意。
“你是说,定国公与赵煦一直暗中往来,而你全然不知?”
顾世崇的脑袋埋得更低了些:“是,父皇,是儿臣失察,对此竟浑然未觉。”
他说着,将面前的木匣又往前推了半寸:“这些都是儿臣让人从葛家悄悄窃取出的密信,的确证实了定国公一直与赵煦暗中联系,儿臣惶恐不安,唯恐赵煦因为失势而胡乱攀咬,蒙昧圣听!”
看着被彭慧捧到面前的木匣,皇帝鼻下轻哼一声: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但言语间却是急于想要撇清关系,而将一切都推给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