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顾世崇匍匐的身子微微直起些许。
“说。”
只见顾世崇坐直身子,他压低了声音,道:“父皇,儿臣近日查得一旧事,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敢隐瞒。”
他说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这件事,或许会助父皇顺理成章地翦除一些人。”
见他面色凝重,皇帝微微眯起眼。
顾世崇叩首又一拜:“这几日,事情的原委便会呈送至父皇面前,到那时,父皇定会相信儿臣,相信儿臣与悖逆父皇之人从来都非一丘之貉!”
顾世崇语气诚恳,一番痛表决心后,才总算离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两个人从长生殿的屏风后走出来。
霍无忧与沈清葳二人行礼拜道:“陛下。”
却见皇帝的面色很是不好看:“都看到了吧?朕是真没想到,朕的两个儿子会被赵煦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于赵绅的秘密审问,皇帝已经得知,赵煦真正的主子其实是顾世悯。
皇帝揉了揉额角,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糟心事,这让他无端的头疼愈发加重,太医诊断不出所以然来,便只能推测皇帝是因为心绪繁杂所致。
“胆敢与赵煦一起勾结敌国,朕不会放过珹王,但凡顾世崇这蠢货沉得住气些,别这般自乱阵脚、不打自招,这件事根本就牵连不上他,可惜啊……”
他无奈苦笑:“朕不怕自己的儿子有野心,朕只怕把皇位交到他们手中,会将大雍的江山拱手相送。”
话至此处,竟有些悲凉:“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正成年的皇子中,略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却是都不中用。”
闻言,霍无忧微垂的眼眸细不可查地暗淡了几分:于皇帝而言,江山社稷不过如皇家私产,通敌卖国害死大雍将士是小,能不能守住皇位才是头等大事,毕竟死了人、割了地,皇家仍是皇家,但若是皇位上的人不敌权臣,弄丢了皇位,那才真是灭顶之灾。
这些话,霍无忧自然不会宣之于口,他只宽慰皇帝:“舅舅正值春秋鼎盛,大约是如今秋凉时节,才偶感身子不适,既如此更该好生保养才是,岂能这般忧思?”
皇帝摆摆手:“朕的身体自己知晓,将来是没有时间再等年幼的皇子长大了。”
他说着,咳了几声:“但无论如何,朕总归是要在闭眼之前,替大雍的江山,铲除眼前这个最大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