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奴婢晓得了。”
“你要是跟我去随军平贼,那这里该交给谁呢,好似真的没有别人合适了。”王朴这才醒悟,他只有王雁这个女人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因为按这个时代的礼教,这个女人早就该被乱棍打死,王朴是这个时代的异类,所以敢于对抗礼教,不止保全王雁的性命,还将基业托付。换句话说,王雁在这天地间,只有王朴身边可以栖身,哪天王朴败亡,她也只能殉死而已,再没有别的出路。
这就是真正的生死与共的同盟啊,王朴苦笑起来,所以,雁门关只能交给王雁,绝不能交给别人,不然,王朴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敌人都太聪明了,一个个都是历史书上赫赫显名的人物,王朴不过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除了拥有一些后世的基础教育知识以外,他毫无过人之处。
王朴几乎陷入绝望,在这个大厦倾覆的末世,一对男女能有多少机会逆天改命呢,无能为力啊。
“或许,我该换一个思路,贼乱平不平与我何干呢,我为什么不和贼军合作。”王朴阴沉沉的脸浮现笑意,是啊,大明必亡,既救不活,也不值得救,那就顺应时势,踩着它的尸体捞取好处嘛。
“我们不用南下平贼乱了,就让他乱下去吧,反而这天下糜烂至此,没救了。”
“那么,平陆县那些产业怎么办。”王雁忧郁地问道
“平陆县位置太糟了,将来贼军会在中原和陕西来回流窜,平陆县杵在中间,又无险可守,这种地方只能放弃了,要不先派人去和贼军立个密约,只要他们不攻平陆县,我们就不去攻他。”
“这个治标不治本啊,唉,我们的人又是长城边又是黄河边,呈一条细线,这样太容易被偷袭,没有一个可依托的天险。”王雁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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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险。让我再想想。”
“少爷,我们不是和登莱巡抚孙元化是同门之谊,不妨就把平陆县的造船厂迁去莱州,而且那样京畿商路也更方便。”王雁进言道。
“不妥,不妥,登莱不是我们的地盘。”王朴连连摇头道,这里面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将来会有一场吴桥兵变,战火蹂躏整个山东。
“少爷是说,这个孙元化不可靠吗。”王雁十分不解,问道。
“他或许可靠,但是文官,我是武将。文武殊途。”王朴笑道,不知是什么缘由,他总是信不过孙元化,尽管这个时代按党同伐异的游戏规则,孙元化才是他的最亲密同盟。然而,王朴宁愿去和阉人高起潜勾结。仔细想来,或许是因为孙元化极可能是个忠于大明的好人,而他是个想要谋反的奸臣,道不同不相为谋。
“噗呲,好的,奴婢全凭少爷作主。”王雁听他说的有趣,忍俊不禁,但很快就变脸,鼓起腮帮子,叉腰道,嘴里却说出顺从的话。
王朴听出王雁心里其实有责备之意,便道:“孙元化这个同门,和我不是一路人,勉强不来的。”
“不管怎样,这个人我们必须好好把握,他是你靠山的门生,你这个门生是假的,他那个才是货真价实,你不和这个人交好,你的靠山会怎么想,就算是为了不使靠山萌生异心,我们也要好好把握这个孙元化。”王雁斩钉截铁的数落道。
“知了,知了,管家婆,我带来了很多骑兵,雁门关住不下这么多兵。”王朴忙顾左右而言他。
“就分一部分兵去驻防太原,还有你带来那个游击,我信不过他,也把他打发了太原去。”
“好吧,这个游击很会拍马屁,估计是崇拜上我了。”王朴不禁得意道,崇祯初年,武将们还没有滋养太多不臣心思,大明三百年余威尚存,文官待武将如奴婢,武将视文官如仇寇的时代还留有尾巴。所以王朴有实力对抗朝廷,不惧文官,在同僚们看来,反而是在为武人大大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