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传进来之时,哪怕是向来运筹帷幄的岁妤都不由得一僵。
这样的情形,似乎她很是熟悉?
来不及多想,岁妤眼角余光瞥到偃乘不大对劲的兴奋之时都无话可言。
床榻之上只被他们堆叠着往里放着的锦红纱幔,地上随处踢开的靴履......
室内燃着的、却丝毫越不过那点荼蘼缱绻味道的安神香......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卧房会出现的样子。
岁妤竟然还有种被抓奸的错觉,心重重一跳,不由自主还真生出些寻花问柳的心虚来。
久久未曾得到岁妤回应,楚引辞紧紧皱着眉头,深浓的瞳色将他原本如玉君子般的面容也带出几分阴沉之感。
指骨印在门上的力道不小,顷刻便已有了印子,楚引辞却好像压根不觉得疼一般。
半晌,在他掌心已然被门上雕刻的印纹压得通红时,门内才传出一声柔柔的应答,“进来吧。”
楚引辞暗自平复着紊乱的气息,推门而入。
便见到岁妤正坐在小几上系着衣带,眉目低垂看不清作何想法。
倒是偃乘,一副小人得志的面相兴高采烈地给岁妤递着衣裳。
偃乘眉眼含笑,十分的疯劲儿都被化去九分,看起来整个人格外柔和。
哪怕方才急急跑过去给楚引辞开门,又急急跑回原处给岁妤做个仆从,心情都极为美妙。
餍足的神色足以让见到他的人都知道,到底他是因何才会如此欣愉的。
楚引辞进门了,神情反倒不像在外面那般沉着,缓步上前将岁妤外衣里头的长发拢在手中拿出来。
手上动作熟稔,指尖灵活给岁妤穿着衣裳,岁妤只需要听话地抬手便好。
于是场景顷刻便调了个个儿。
先前离岁妤最近的偃乘变成只能递点小物件的仆从,反倒是楚引辞,像极了温存过后同夫人琴瑟和鸣的新郎官。
他身上还是穿的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