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轻眉见他走开,无助地握紧了拳头,用尽全力把内心的痛苦强压下去。
沉默了几分钟,她才颤动双唇,“容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容止清冷道,“家主查到了大哥并非薄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薄轻眉一愣,“她?怎么会?”
提及桑榆晚,容止的眉眼多了一丝柔和,“她的能力和手段,可不在我之下。要不然,薄远山也不会把薄家和薄氏都交给她。”
薄轻眉又是一怔,心脏瑟缩,感觉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划过,“你的意思,薄远山根本就没打算把一切交给行止。”
容止神色一凛,“薄远山要没这个打算,为何他还要移花接木,用大哥代替宁婉珍死去的孩子。”
薄轻眉身形一僵,顿时沉默。
容止心口沉了沉,继续说道,“只是,他百般算计,没有算到大哥会走的那么早。”
薄轻眉呼吸一滞,心上似有一把尖刀搅来搅去。痛意漫溢,缓缓落泪。
容止见状,递了纸巾给她,“想哭就哭吧。”
薄轻眉接过纸巾,无力地摇了摇头。那双丹凤眼,盛满了泪水,却没有哭出声来。
容止面上没什么情绪,“这么多年,你有亲眼见过他吗?”
薄轻眉眼眸微低,羽睫颤动,泪水无声砸落在了手背上。过了足足几分钟,才艰难开口,“他研究生毕业时,我去看过他。”
她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就见过他这一次。”
容止眸光微闪,冷峻的面部线条稍稍温和了一些,“你现在要是想去看看他,我可以安排。”
薄轻眉攥紧了手中浸湿的纸巾,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人都走了,见了只会更伤心。”
容止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情绪。就像心上压了一块石头,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她当年抛弃自己,是什么心情。
萧升站在门口,紧张出声,“轻眉,二少爷,吃饭吧。”
薄轻眉嗓音略略有些哑,“你们吃,我不饿。”
容止闻言,默默站了起来,眼帘微垂。他脸上的神色未变分毫,“你把我当大哥。就当陪儿子吃一顿饭。”
薄轻眉的心脏一阵刺痛,就像又有玻璃碎片扎进了胸腔。她红着眼睛,动容道,“好吧。”
萧升快步走过来,把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吃饭时,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