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正且走着,猛然听到唐瑛如此询问,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被人抓住的不安来,她不由抬眸看了唐瑛一眼,待瞧见唐瑛一脸严肃的模样,方才掩下了心中的不安,且轻咳了一声,随后便轻声回道:“葛大哥自然是个好人,小姐为何如此问?”
“无事,我瞧着他『性』格极好,为人亦是老实厚道,自是在府侯府中我见过的最为良善之人,这日子久了,越发觉得此人当得住信任,可如此一来我倒有些疑『惑』,倒是怀疑起自己这看人的准确『性』,便让你瞧瞧,对葛大壮的判断是否是我一人的主观意见,到底是我偏帮于他,还是他真如表面那般为人,又是否这葛大壮一开始便是刻意迎合,那此人倒是极难对付了......茯苓也觉得他『性』情甚好,可是如此?”
唐瑛只微蹙着眉头说道,面上亦是怀疑之态,茯苓瞧在眼中却是有了些着急,她明白唐瑛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唐瑛此时自是对葛大壮生出了疑心,茯苓不知晓唐瑛为何会生出此番怀疑,可她明白葛大壮真且是良善厚道之人,亦是有着忠诚侠义之举,断然不可让唐瑛如此质疑葛大壮的用心,不然便是平白伤害了葛大壮的一片忠心。
茯苓想到此处忙且说道:“小姐所言不错,葛大哥的『性』情亦是奴婢瞧见过最好的一个,亦是当得起小姐的信任,小姐自不该怀疑葛大哥的用心,奴婢以为一个人若是假装如此良善,断然不会这许久都未能让人瞧出一丁点虚假来,就像云姨娘与二少爷他们,总会有着把控不住的时候......”
“葛大哥一直以来便是忠厚之态,这种表现自是伪装不得,若他真且是假装如此,小姐如此聪慧,他的言行诡异之处自然会被小姐瞧出一二,可他并未对咱们有过任何不利之处......葛大哥的为人小姐亦是知晓,再说他是碧雁姐姐的亲哥哥,他平日里待碧雁姐姐自是极好,又怎会害她于不义......”
唐瑛望着茯苓严肃的神情,心中自是扬起了笑意,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且轻叹了口气再次出声道:“许是我这些时日过度紧张了些,葛大壮确实是难得的忠良之士,罢了罢了,快且回院才是,书意只怕要生出些疑心来......”
唐瑛说着便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加快了速度向着前方走去,茯苓此时亦是放松了许多,只是心中仍是感觉唐瑛此番疑心过于突然了些,倒是令人『摸』不清头脑。茯苓亦是不再深思此事,她知晓唐瑛一但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断然不会再追究下去,心中亦是想着唐瑛这些时日内的遭遇,却是要让唐瑛好生休息一番,莫要劳累了心神才是。
茯苓与唐瑛刚且将那狗洞掩好,便瞧见白芍在前方候着,待瞧见她们二人后方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们回来得正好,书意刚被玉竹差了出院,她早已有了些怀疑,倒是碍着奴婢们在内不敢贸然入室,小姐快且回房才是”,白芍走上前来说道,说罢便随在唐瑛身后向着前院走去。
白芍此时方才放下了心头的忐忑,这后院围墙处自是少有人来,除了玉竹四人之外,这琉璃阁中旁的丫鬟均不会贸然来到后院,而这狗洞亦只有玉竹四人与唐瑛知晓,是以唐瑛与茯苓这许多次出府并未有过任何差池,自是不必生出戒备来,而书意却是不同。
白芍早已知晓了唐瑛对书意的态度,便是她自己亦是对书意此人生不出好感来,总觉得那丫头的心思太重,眼中的忠心未存几分,倒是被野心全占了去。白芍直觉半夏一事定然与书意有些关联,而她近日的举动又颇为刻意,自是为了博得唐瑛的信任而为,凡此种种,这书意已然是个祸端,断然不可长久待于唐瑛身旁侍奉,白芍清楚此事若是由书意知晓了一二,定然不会对唐瑛有任何好处,自是得处处防范着她。
唐瑛且随着白芍回了房内将一身男子衣衫褪去,茯苓亦是返身回了自己房中换掉身上的衣物。半刻钟后,二人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常态,玉竹已然将二人的男子衣衫存放妥当,旁人自是瞧不出任何不妥来。
白芍看着刚且松下心神的唐瑛,却是不解地开口道:“小姐既然知晓那书意不安好心,何以如此重用于她,她在咱们院中倒是让人不得不防备一二,如此费心劳神之事,岂不是多此一举了?依着奴婢瞧,小姐便该早早打发了她,免得她日后使出什么坏心思来......”
唐瑛且饮了口花茶润了润口,随后便抬眸看向了白芍,却是摇头笑了笑。唐瑛知晓白芍自来直接了当,亦是眼神独到,断会观察旁人,这亦是唐瑛未将书意陷害半夏一事告知于白芍知晓的原因,依着白芍的『性』子,若是知晓了书意那般狠毒之举,定然容不得她再且待在这琉璃阁中,自是会打『乱』先前的布局。
“你莫要将这警惕表现得这般明显”,唐瑛嗔怪地看着白芍:“你这『性』子,非要让旁人知晓你瞧她不快,我明白书意在院中有着诸多不便,可留着书意亦是有着打算,且再忍几时便是,你也收敛些面上的不虞,没得让她对你生了恨意......”
“奴婢可不怕她,她定然打不过奴婢,且让她来,奴婢自是让她成个泪人才是”,白芍无畏地说道,尽是不将书意放在眼中的神情。
“自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人会明面上跟你来硬的,那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以为书意会做?这人人都说你是这院中最伶俐的丫鬟,我瞧着你倒是如半夏一般傻......”
白芍听到此处仍未松口半分,继续反驳着说道:“奴婢才不是半夏,那傻子被何人算计了都不知晓,书意便是玩阴的,奴婢亦是不会让她得逞,定然让她长个记『性』”。
“罢了,说不得你,你自个儿好生想想,且唤茯苓进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