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红着眼眶匆匆撂下这句,转身离开。
我皱了皱眉,没往心里去,转身要去开水房,手腕却突然被扣住,接着我手里的开水瓶被薄宴时顺手接了过去。
“我去。”
“你去病房里歇一会,我这就过来。”
薄宴时接过开水瓶匆匆穿过走廊。
我看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时光好似瞬间拉回到爷爷去世前的时候。
那时候的薄宴时好似被生活压垮。
车祸将爷爷撞的面目全非,骨骼碎裂,内脏出血。
接连的手术,却无力回天。
只能眼睁睁看着乐天知命的爷爷一天天衰败,还不断劝慰他接受事实。
那时候我去看望爷爷,不经意见到他伏在爷爷的掌心,哭的肩膀耸动,无声的崩盘。
他宣泄的太尽情,乃至于我出现都没惊动。
我不忍惊动他的情绪。
爷爷同样如此。
便和我隔空相望,温暖的眸光好似能穿透身体,抚慰到灵魂。
后来爷爷濒死之际拉着我的手和薄宴时的交叠在一起。
“梨梨啊,宴时这小子混,我走之后,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
“你就代替爷爷偶尔照顾他一下?”
“这小子生存能力强,外表也刚,内核却不够稳,需要人关心。”
“你能……代替爷爷,关心他一辈子吗?”
我哭的一塌糊涂,却连连点头。
“爷爷,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爷爷说,“梨梨,宴时,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永远在一起呀……”
然后,溘然长逝……
耳畔响彻薄宴时嘶哑的哭吼声。
我收回思绪,冷静的擦掉脸颊上的泪。
那时候薄宴时是真心,我自然也是真心。
那时候以为真心抵万难,却终究还是败给了物是人非。
薄宴时这一去去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将热水交给我,避嫌的躲到了长廊上。
我专注给妈妈擦洗身体,等出来的时候,发觉他脚下堆了好几个烟蒂。
他目光怔忡,猩红的点在指尖轻燃,快烫到指尖都没发觉。
“如果舍不得她,你就去陪着,不用在我面前表演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这么一开口,他的指尖一收,被烫的峻挺脸庞扭曲了下。
撩眸看到我,他理智瞬间回笼。
“舍不得谁?”
他潭底暗潮涌动,掷掉手中的烟卷,起身朝我走来,扣住我双肩轻轻摩挲,眸子认真的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