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回来,你知道,你才是解我毒的药,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为了你妥协一切,只要你开口,我都给。”
他嗓音明明喑哑到骨头去,但是那双眸里炙热的感情却分毫不弱。
我摇头,郑重其事,“我想要的东西在过去你没给,所以之后我不要了。”
“包括你以及你身后的一切,薄宴时,你还年轻,你还这么优秀,你只是因为心中的偏执才对我穷追不舍。”
“其实你……完全可以和我离婚,然后试着去接受其他人。”
天知道这个提议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到底有多痛,原来理智和爱意拉扯,人会这样难过呀。
大脑告诉我要放弃,心却如此不甘。
疼的腔子都在痉挛。
“闭嘴!”
“我不会离婚,这是我的底线。”
“棠梨……”
他盯着我,似在艰难抉择,漂亮的喉结在脖颈几度干咽,“如果你执意要找个公平,我,可以……”
这句突兀的话,让我不自觉皱眉。
纵然我和他相互了解到了骨头里,这一句我竟不能理解。
“什么意思?”
他深吸口气,感知的到他整个身躯都在颤,似乎那个决定还没出口,已经让他接受不了。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也介意白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不想放手,如果你愿意,我接受你有其他人的孩子,并且孩子生下来……”
他眼球里面的血色一片片的侵蚀过来,“……我会当成自己亲生的,和你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如一道惊雷,猝不及防的劈入我的心中,激的我神经游走着又麻又疼的电流。
我瞠大鹿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薄宴时。
他居然能为了我,退步到这样的程度!
年少时候和他亲密的耳语,不期然的撞入大脑,那时候的我们对未来畅想中,有儿有女,一家四口会幸幸福福的生活。
可怎么会……
走到这般的地步了?
此题无解,却逼的我眼眶泛泪,心窝仿佛涌动着一条酸涩的小河,滔滔而来的难过淹没了我。
原来两个人爱的那么深,那么切,也会事与愿违,走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别哭,梨梨,你哭的我的心里很疼很疼。”
他快速移动,越过几个座位,仰看手就要抚上我脸颊上的残泪。
他这个举动让我一悚。
下意识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他脉络分明的掌背肉眼可见的浮上一层红。
我快速的眨干净眼底的水迹,笑着威胁。
“再靠过来,我现在就走。”
薄宴时显然最忌惮这个,在我的逼视下,退回到原来的座位。
顷刻间,他身上的破碎感褪尽,理智如魂丝归拢,为他披上铠甲,又是无坚不摧的冷峻霸总。
“你可以考虑下我的建议。”
“谢谢,但是不必了,我不接受你,是因为你曾经精神出轨,为了白盈盈,仗着你在高位,无数次的欺压我。”
“那时候,你一定是从心中真正的放弃掉了我。”
想到那些艰难的时光,我心底的酸涩越来越浓,可是越难过,我就逼着自己对薄宴时笑的越灿烂。
“你了解我,我这个人,或许不会因为恨一个人而付诸行动报复,但你被我踢出心门的那一刻,终此一生,你再也不配踏入半步。”
“薄宴时,你被我剔除出我的人生了,明白吗?”
“哪怕我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哪怕你能把那个孩子当成亲生,到底并非亲生,白盈盈肚子里那个才是你的亲生。”
“你或者可以公平对待两个孩子,但是你的父母做不到,他们必定更优待白盈盈的孩子,我身为母亲,在决定生下他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为了他倾尽一切。”
“你要我嫉妒,愤懑,不甘,因为你和白盈盈的孩子而余生都生活在泥沼中吗?”
我条分缕析,每落下一个字,薄宴时潭底的绝望就增一分,直至最后,阴翳密布,戾气从生,我竟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害怕爱意从眼底跌落,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可是人啊,人生那么漫长,不能只有爱不是吗?
我可以容许爱意疯长,却不容许为了爱让尊严委堕,活到最后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有些底线,在对方践踏的时候,就注定了结局。
爱是爱,其他是其他。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的这番话,像是凭空打折了薄宴时的傲骨,他的脊梁在我眼帘里一寸寸的佝偻起来,他似是和我一般,承受不了锥心之痛,弓弯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