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彬称呼的是巴贝扬的“名字+父称”,这种称呼是俄语当中在正式场合的礼貌用法,尤其在面对老年人的时候非常好用,弊端是会让对话变得像是托尔斯泰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19世纪书中人物的交谈。(注释一)
赵德彬之所以知道苏联人有这个习惯,还是前世从伊戈尔那里学到的;
正常情况下,因为苏联人知道外国人的俄语没有好到会正确使用父称的程度,所以,按照国际惯例的“名字+姓氏”称呼他们也是可以的;
考虑到古斯科夫是一个特别讲究的老人,赵德彬便把父称法拿了出来,希望能从细节之处博得古斯科夫的好感——来之前,他在车上在反复背诵身边人的父称,老天爷在上,这些名字真是惊人的难记。
古斯科夫准确地识别出了赵德彬说的是谁:
“噢,鲍里斯·阿尔塔谢索维奇,我和他互相认识,但交情不深。
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在自己领域里的地位和我在卫星遥感领域里的地位差不多。
我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年初的某个颁奖典礼上,我知道他的项目进展不错,领先了丑国人十几年,但他似乎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听萨沙说,他的团队也与你建立了合作。”
“是的,他们团队研究的Elbrus始终领先世界,但也始终都没有成功实现民用化和商业化,这一点与你们的情况很相似。
在我了解Elbrus的技术之后,我将整个Elbrus 3.0项目拆分成了三部分:架构,操作系统,CPU和主板。
这三部分的方向都做出了调整,我为整个团队引进了一种名叫‘ARM’的全新架构,相应地,操作系统和芯片也会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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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架构与Elbrus本来的RICS架构差不多,团队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可以轻松转型,但两种架构的应用场景和商业前景天差地别。
我完全没有夸张,ARM架构是一种几乎可以与因特尔x86抗衡的存在。”
见古斯科夫颇为意动,赵德彬立刻乘胜追击:
“教授,我知道ELVIS正在考虑研发IP通讯协议和无线网络传输,萨沙也向我提过过,ELVIS的无线调制解调器受到了丑国人的质疑。
在我看来,外界并低估了无线网络的价值所在,甚至于,教授你们这些发明它的人也没有真正理解它的价值。
你们只是认为,‘嘿,这个技术很先进,看上去很有趣,让我们研究它吧!’,你们团队没有人知道如何组织销售,也并不清楚怎样将无线网络技术变成实实在在的钱。”
这番话不仅引起了古斯科夫和萨沙的兴趣,连尤明北和黄仁新也十分好奇——他们确实还没想到怎样用无线网络赚钱。
赵德彬没有多卖关子,他详细地将后世的WiFi的使用场景描述出来,单是“一根网线能使多个设备连上网”就让众人感觉这个技术好像很能赚钱,更别提“每家每户都需要一个调制解调器才能使用无线网络”了,萨沙蹬时感觉雪片般的调制解调器向着他涌来;
说完了WiFi,赵德彬又把网关、VPN、网络电话等相关技术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又向古斯科夫和萨沙展望了一下成为网络供应商的钱途。
经过这一番振聋发聩的指点之后,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打开了——没人想到,一个小小的无线网络竟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萨沙的眼中异彩连连,望向赵德彬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尊活的财神;
黄仁新已经在心里给赵德彬竖起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我的老板,看样子,比尔·盖斯的皇位已经坐不久了,老板马上就要取而代之;
古斯科夫更是立刻答应下来出售ELVIS 20%的股份,然后给赵德彬敬了满满的一杯酒:
“赵先生,在我的一生当中,我几乎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也并不认为有谁能真正地强过我,即便像鲍里斯·阿尔塔谢索维奇这样厉害的人,我也认为他们和我差不多。
直到我今天遇见了你,我发现,你对先进技术的理解和应用有着非凡的见解,这已经超越了单纯商业或技术的层次,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法相信谁可以做到将商业和技术完美融合,你就好像是亲眼看见过十年、二十年后发生的事情,我不禁怀疑,你是个来自高等文明的外星人,或者你根本就是从未来回来的。”
这番赞美听得赵德彬头皮发麻,他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教授,你过奖了。或许,我并没有多么地天赋异禀,我实际上是个时间旅行者。”
一桌子的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大家纷纷赞叹:“赵先生,你有如此才华,根本不必如此谦虚。”
赵德彬暗忖:我说了实话,可你们都当我在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