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霜双目泛红走出练武场,沿着幼时记忆中的道路走往玲安轩。道两旁的房舍没怎么变,就是树大了许多。他绕了远道回去,来到浮午楼时,见卫仪卿和柳惜见两人弯身对着一丛白色兰花指评。
柳惜见内力强出卫仪卿,听声功夫自也比卫仪卿好,最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转头来看,见是明千霜,拉了拉卫仪卿衣袖,叫道:“四师兄。”卫仪卿也转过头来,明千霜未应答柳惜见,倒是看着卫仪卿道:“卫师妹。”
卫仪卿道:“四师兄,你是忘了路么,从练武场到你住处,这可是最远一条路。还是你不知道你住在玲安轩,师父没给你换住处呢。”
明千霜微笑道:“我知道,常亦和我说了,我是想四处看看。”
柳惜见和卫仪卿均感吃惊,柳惜见惊于明千霜竟会这样好声气的与人相谈,卫仪卿惊于明千霜不叫常亦“大师兄”。
卫仪卿愣了一愣,道:“我和小师妹住在一个院里,咱们要一起回去呢,师兄既想四处走走,我和小师妹无事,倒可以为你引路。”
明千霜道:“好啊,有劳师妹了。”
柳惜见心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和明千霜同路将近一月,除了程秀,从未见明千霜待谁如此客气。
卫仪卿携了柳惜见手,道:“师妹,咱们领四师兄走走再回去吧。”柳惜见道:“好,师姐。”
三人并肩而行,卫仪卿问道:“师兄,蜀州那边风物怎样?”
明千霜道:“湿热得紧,山高林深,比不得晋安这边开阔。”
卫仪卿道:“我没去过,本来这次师父说到蜀州去接你由我去的,后来又因安州地界的人欠了咱们银钱,柳小师妹是管账的,为了讨回银钱,师父便让她和程师伯同去接你了。”
明千霜道:“若是卫师妹你去,我屋子也不会损烂了。”
卫仪卿住步问道:“我去你屋子怎就不会损烂,是怎么了?”
柳惜见噘起小嘴,心道:“那也赖你非要动手呀。”
明千霜看了卫仪卿身后的柳惜见一眼,道:“有个小丫头把我屋子打坏了,我来那日还是修补过了屋子才来的。”
卫仪卿见明千霜眼光看朝柳惜见,也转回头去看柳惜见。柳惜见道:“师姐,蜀州那地不去也罢,风物便不说了,最怕的是时时有性命之忧,刻刻受不明之气。”
明千霜横了柳惜见一眼,卫仪卿听出明千霜和柳惜见话中各含申斥之意,也不再多提蜀州的事,转过话头道:“四师兄,山庄这么些年也没怎么变,就是东边的连云堂多了几个新建的亭子和几处水池,你想去瞧瞧么?”
明千霜道:“好啊,我记得东边接着一片大松林,我也想去看看那片松林。”
卫仪卿道:“好哇,咱们这便过去。”说罢拉了柳惜见手一同往前,明千霜紧随她二人。卫仪卿和明千霜一路谈说,柳惜见常是静默不言。三人在万古山庄后的松林坐了半个时辰才回去用晚饭,晚饭过后分手各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