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不就是等……”朝兮的话语戛然而止,不想把更残忍的字眼说出来。
吴邪颔首道:“现在……我爸和我二叔,他们就想让我奶奶高高兴兴的,什么事都随她做主,别留一点遗憾。”
“为人子,为人孙,这是该当的。”朝兮道,“我别的没有,后面遇见什么事,只要跟钱沾边儿的,你都可以和我说。”
虽然吴家不至于缺这个钱,但好歹在人家过了个年,又带着吴邪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朝兮也想表示一二。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时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它想要夺走什么,就没人能留得住。
谁料吴邪听见这话,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其实……真的有一件事。我奶奶,她想见你一面。”
朝兮一凝眉,“见我?”
“嗯。我奶奶说,她剩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她不想带到坟墓里去。”吴邪说,“是有关……我爷爷。”
这回轮到朝兮沉默。
事关吴老狗,吴邪他奶奶想对自己说的话……事到如今,他其实也能猜到几分了。
论理,人之将死,他不该拒绝。
可他思虑一番后,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
吴邪大是意外,道:“你不愿意?”
朝兮仰头把最后的酒液喝光,照着南墙一扔,酒坛子立刻摔成了碎片,散落在花坛里。
隔壁屋子很快传来了胖子充满起床气的怒吼:“他二大爷,你又摔酒坛子了!我要跟小哥举报balabala……”后面一连串的抱怨听不清晰,淹没在雨声里。
朝兮则是面不改色,清清淡淡地开了口:“如果你奶奶想见我,是要说与你相关的事,我不可不去。但如果是关于狗五爷,那我希望你去问一问,你奶奶是发自真心,还是因为半截黄土埋身了,念着这一世夫妻之情,才想要全了已故者的一点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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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怔愣片刻,且感叹且苦笑,“以我对我奶奶的了解……估计是后者。”
他奶奶是名门闺秀,自然也有名门闺秀的心胸,可即便如此,他也从小就知道,是不能提起霍家那位仙姑婆婆的,否则爷爷就要挨奶奶的骂。
而谢朝兮,爷爷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名字。
此番奶奶说要见谢朝兮,无非是想把那些埋藏了许多年的秘密说一说,图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