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鹿先生。”章鱼招了招手,一瓶撕了标签的酒外加两个高脚杯被女仆送了过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如果是喝酒的话,勉强可以没有什么问题。”鹿先生接过酒杯,看着章鱼给自己斟上五分之四杯,皱了皱眉头。
眨了眨眼,两人已经从旅馆的前台转移到了鹿先生的房间里。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训斥你不要靠这种方式窥探别人的隐私,但奈何你今天拿了好酒来看望你自己从死亡里拖拽出来的躯壳,我就不计较你对我做的那些不尊敬的事情了。”
“鹿先生,我知道这点一直都应该是我对你抱歉的地方。”章鱼的酒量并不好,半杯入喉红晕就已经浮在脸上,“我再一次对把你复活一事感到抱歉,但是……”
“但是,你离不开我,对吗?”鹿先生接过章鱼的话,见章鱼没有否认,又开始往下阐述,“你作为旅馆的主人,确实应该服务于我这个客人,但就连客人寻死你也要阻止吗?”
“请原谅,我只是……”章鱼少见的丢下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此刻有些卑微,或者说诚恳到了展现出一丝虚假的地步,“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你不该那么早步入死亡……”
“是因为怕让你的旅馆再添一条人命?还是因为我是你最早诞生出来的意识之一?章鱼?”
鹿先生把酒杯放下,盯着章鱼听完话之后无处安放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又或者是你在复活我的时候出了些许差错,这些都不重要。”
“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运转的基础了,章鱼……”鹿先生将酒杯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摇摇欲坠却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而他与章鱼乃至整个酒馆的状态就如这个酒杯一般,因为鹿先生要把话说明了。
“章鱼,你只是个在现实里没人爱的小孩,对吗?”这番话说出来并没有鹿先生设想出来的成就感,把旅馆的主人踩在脚下,能感觉到的只有悲伤,“所以你把自己关在了某个地下室或者小阁楼里,靠着你的幻想一步步把旅馆构建出来……”
“每一个东西,每一个人,都是你现实里求而不得的投影,包括这边缘镂空的全身镜,包括射穿我头颅的手枪,也包括我。”
“让我猜一猜,我是某个你接触到的别的作品里的角色,以至于你在构思我的时候有一个完全不属于你的蓝图,所以你才会如此关注我,因为你并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