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闻言终于少了几分冷冽,心道没有阮娉婷在场,阮玉微连说话都不怎么结巴了,原来从前是在藏拙,跟她扮猪吃老虎吗?
阮卿心里发笑,一个庶女倒比她的姨娘有意思些。
秋娘见着阮卿面色柔和才终于搭腔,她道:“大姑娘的身子缠绵病榻如此之久,如今幸得一个好大夫。”
秋娘顿了顿而后又道:“只是看这位大夫年纪尚轻,妾只是担心不如外面的名医老练。”
“也不知这位女大夫师从哪位名医?”
秋娘捏着手帕,肉眼可见的一丝紧张,长公主上午来过,下午三房便来替二房探听口风,也不知道她们这么做值不值得。
阮卿方才尚且柔和的目光像倒了半瓢冷水进去,看得人直打颤,她终于抱着手炉起了身,慢慢悠悠行到两人跟前。
她敛着眸子道:“你不过一个妾室,有资格管起我院子里的事情了吗?”
“就算江姨娘来了,也没有资格管我露华院,你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来询问起温大夫的事情?”
阮卿目光冷冽,两人立时便跪了下来,只是这次的浣玉倒不再傻傻的求情了。
“大姑娘说的是,是妾逾越了身份,妾言语有失,还望大姑娘保重身子,万勿跟妾一般计较。”
秋娘带着阮玉微跪着,不住的求情。
阮卿看在眼里却又不理,径直坐了回去,只剩下两人还跪着。
两人跪了片刻,阮卿终于出声,“近来读书受益颇丰,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可孟子又说,行之而不着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阮卿顿了顿看向了跪着的秋娘,她问道:“秋姨娘可知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秋娘思忖半刻却摇头,“妾,妾不知大姑娘讲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秋娘那双眸子垂下,掩盖了部分自卑,她从前深受那些水深火热的黑暗,又何来的资格可以接触这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江婉柔的面前总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