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枕的目光真挚温热,直达阮卿那片柔软的心底,她望向温枕,眸子亦显真诚,“平芜尽处是春山,千帆过,万木春。”
温枕的童年不美好,当年被送进侯府不过是情势所迫,阮卿失去了母亲,但温家除了温枕再无一人存活在这世间,阮卿第一次见到温枕时,温枕的眸子茫然,不似如今的温热。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阮卿想,其实从前的那个温姐姐也长大了。
暮色渐浓,廊腰缦回的宅院里不时有过风动的声音,露华院点起了灯,摇曳的烛光映出阮卿的双目,窗柩动了动,她手上的笔握得更紧。
温枕端着一碗药进来,嘴里颇有抱怨,“阿阮,我就说你没良心。”
话说完,温枕便将那碗药重重搁在桌案上,只是力度把控的很好,那碗褐不褐黑不黑的汤药竟半点没有洒出来。
阮卿偏过头看了一眼浣玉,心里明知温枕这是在生浣玉的气,毕竟温枕这位大夫可是身在北越的顾珩亲自写信让她过来给自己看病的,可如今这个大夫更像是自己身边伺候汤药的婢女,阮卿心道,温枕和顾珩一样小气。
阮卿这才停笔绽出一抹笑看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如何惹温姐姐生气了?”
美人笑得和煦,温枕那颗躁动不平的心竟硬生生被融了,她长呼了一口气而后坐定,道:“阿阮,若你的病好了,你可怎么报答我呀?”
阮卿用砚台将书笺压着,她抿了抿唇慢条斯理道:“温姐姐身在谷里,想必没有体会过男女之情,若彼时我的病好了,我便带着温姐姐去男人堆里逛一逛,长得好看的择个日子就让他与温姐姐成亲,可好?”
温枕咂了咂舌,满脸不可置信这样的话竟能从阿阮的嘴里听到,她嗔道:“阿阮,你羞不羞。”
阮卿撇撇嘴,“温姐姐,咱们两个到底是谁不知羞?”
“你初入大晋,便趁着月黑风高前来调戏于我,这样的行径我倒真的有理由觉得温姐姐少女怀春了。”
“阿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