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帕子泪染轻匀向着徐氏走了两步,眼里略带无助道:“哥哥和嫂嫂多担待,毕竟枝枝是这府里的大姑娘,我一个妾室实在不好说什么。”
徐氏弯了弯眉眼握住江婉柔的手正要宽慰,却听到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妹妹,你就是性子太弱,才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得这么狠。”
说话的正是江家大哥江迢,一件玄色暗纹直缀,腰间系着一条不俗的革带,浓眉亮目,眉眼间与江婉柔有几分相似。
当年,徐氏靠着一手难得的手艺和仅有的陪嫁给当时尚碌碌无为的江迢买了一个知县的官位,四千两便送了江迢这一辈子的富贵和上升之路,更别提这些年为江迢生下了一子两女,所以在明眼人看来,徐氏为江迢铺的路里算是功不可没。
所幸江迢还算感恩,这些年也未曾纳过一个妾,可只有徐氏知道,这些年她与曾经那个含情脉脉的江迢早已貌合神离,日子只算相敬如宾罢了。
徐氏弯了弯唇最终选择抬起头看向院子里没有说话,江迢却是越想越站不住要进去看个明白。
刚踏出两步,阮卿便抱着手炉走了出来,两个婢女一个提着炭炉,一个捧着白釉汤碗跟在身后。
江迢见状也只好先收回步子干咳了两声回到原处。
迎着日头,江婉柔含着笑领着众人上前,方才还有些嘲讽的江宝伶连同江氏那一家子人这才看得明明白白。
阮卿穿的素淡,一件月牙白衣衫上身,外套一件白绒领大氅,平日里不加修饰的头发在今日终于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白玉嵌翠簪坠于其间,将阮卿整个人衬得像只发着光的月亮。
她一张明媚动人的脸生得好看,简直像极了当年那个誉满京都的谢家贵女谢云徵,连举手投足间也尽是阮府嫡女的气派,只是愁蛾黛蹙,袅袅细腰的模样俨然像极了一个病西施。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原来,传闻竟是真的!
婢女猫着腰在准备雪梨汤,阮卿则半眯起眼睛正打量着他们,好半晌,她终于移了视线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