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丫头,她是不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一个死了的丫头进而毁了他们江家的。
徐氏这番退而求其次的话不光是让怀里的江宝伶愣了,连刚刚还泪雨连连的江婉柔也怔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竟会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徐氏一句话搪塞了。
徐氏选择不追究,可她作为这府里的江姨娘,还有刚刚在众人面前上演的一番苦肉计,恐怕此刻在众人心里,她这个时时爱护阮卿的江姨娘倒成了别有用心似的,她暗暗咬了咬牙,连额间的青筋都快要露了出来。
“娘,你胡说什么,她打死的可是我的婢女。”
“娘,你最疼女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如此受欺负吗?”
江宝伶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想不到平时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母亲今日竟会选择在这个阮卿面前俯首帖耳,说一句好话。
这个阮卿,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雨渐渐小了,可仍有细密的雨珠敲在江宝伶的额头上,徐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副不堪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行,她望了眼静静躺着的霜儿,最终抚着江宝伶的后背,道:“宝伶,咱们回去吧,让他们来给霜儿收个尸。”
江宝伶嘴甜,可她不懂徐氏心里的难言之隐,她只知道,今日她若离开了露华院,便是真的向阮卿低头,她不要这样,她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姑娘,她怎么能允许旁人如此欺负到她的头上!
雨水灌进她的眼睛里,化成一滴滴泪来,她哭得泣不成声,却始终不肯起来。
“宝伶!”
徐氏温柔抚着江宝伶的后背,江迢却在此时赶了过来。
江宝伶的眼皮沾满了雨水,连那件薄雾烟柳色长衫也被霜儿的血染得红成一片,她跪着冲江迢奔去,原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来为她撑腰。
江迢负手而立站在院子门口,却久久没有进去,似乎是怕那些肮脏染上了自己的锦衣,半晌,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语气里少有的稳重,他道:“宝伶,回去吧,霜儿一条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