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获罪,死是免不了的,他的家眷也会因此被连累,而江姨娘,她没了哥哥,即使她知道江大人的死是咎由自取,但凭江姨娘的性子,她会将此事怪罪到父亲身上。”
“父亲也许不会计较这些,但久而久之,必定会成了祸患,影响整个阮府的。”
“卿儿的意思是?”阮父皱紧了眉头问道。
阮卿笑了笑,她道:“父亲何不将这件事情先按下不提,不提,便是对江大人网开一面了。”
“不提?”
“卿儿可是要为父对这件事装聋作哑?”
阮父将眉目压得极深,这样的事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若传到天子的耳朵里,恐怕便是欺君。
阮卿将茶水往前递了递,才继续道:“江大人此行的目的我不说,父亲也应该知道,但他还能将父亲当成一根救命稻草,说明天子还并不知晓江大人的行踪,也不知道他犯了何事,这期间,父亲可将此事先按下不提,然后悄悄命人去松子县打探江大人的所作所为。”
“女儿相信,江大人既然能枉顾律法私吞赈灾银,那野心便不止于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敢做,那迟早都会被找出证据。”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父亲,民心至关重要,若松子县的民情民怨上达天听,那么天子就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就不是父亲要他死了,而是天子震怒要处置奸臣。”
阮卿字字珠玑,凤眼中透露出澄澈的果敢,她想保全父亲身上的纯臣之心,也不想放过江氏一家,对于天子来说,民心便是权力的象征,若民心不牢,那便是权力受到了威胁,何况,她本就不想让江迢轻轻松松的躲过去。
阮父眉眼沉沉,他若有所思的回过味来,颇有些紧张问道:“卿儿此话便是要借刀杀人?”
借天子的手,杀该杀的人!
阮卿眨了眨眼睛,她笑着揽上阮父的胳膊道:“父亲,女儿身子弱,向来只顾自己,却从未体谅父亲在朝中的心酸,父亲既要做一个忠臣、纯臣,那女儿永远都会支持您。”
蝉赋有曰:“实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