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这才笑了笑,将空碗接过,道:“裴世子喝过药便好生歇一阵,属下还得去给侯爷和夫人说一声。”
裴景年喝过药,精神好了一阵,可双膝还是无力,任由他如何动,两条腿就是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
望着那道屏风,能看见屋内朦胧的一片。
甚至仿若能闻到温枕身上残留下来的气息。
香味悠长很特别,隐隐中带着点苦涩的药味,可那股味道不多时萦绕在他的鼻腔,甚至似乎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让人沉迷又无力逃出来。
往常喝过药后,裴景年便会昏昏欲睡过去,这次倒是坚持了一阵,可随着渐渐出神,那双目光也就逐渐涣散,如同巨石压着,怎么都不想睁开。
砚儿离开的不久,他又做起了先前的梦。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十分割裂且破碎。
梦里没有温枕,没有顾珩,甚至连一个他所能熟悉的人都没有。
布满乌云的天空底下,是毫无顺序杂乱的房间,而他似乎也明白,他要找的温枕定然是在无数间房子的其中一个里面。
雨“啪嗒啪嗒”溅了他一声,抬眼望去,每个房门前挂着的黄色白色的纸糊灯笼被风吹得直打转险些要砸在地上。
他咬牙推开每一扇门,却是黑暗一片,一股沉重的木屑味。
所有的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可就在打开最后一间屋子转身后,他忽的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一句句微弱的“裴景年,带我出去。”
他下意识顿住脚,想听清声音来自哪里,来自何人,却在绵绵的雨声中又进入到另外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丛林密布的山谷,有鸟叫,有茅屋,山涧处还有一道青色身影在采药。
只是很不凑巧,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人是谁,那梦便忽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