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抓着特雷希娅的手,以免她因为冲动而失控,艾琳带着她一路穿过第十二大道,路边的景象触目惊心。
一名干瘦的女孩站在街旁,毫不羞耻地对街上的行人扭动腰肢,放荡地高声宣传:“看看我!看看这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就能握住!看看这温柔的双手,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看看这顺从又美丽的女孩,只要三枚铜布朗就能拥有!看看这悲惨的世界,为什么不来和我作乐?只要三枚铜布朗!我一定会物超所值!”
特雷希娅的脚步一僵,但那女孩并不是唯一一个,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都是这样的女孩,有人成功找到了顾客,但更多人只是在艰难地卖弄风骚,为了吸引生意,有些人甚至只穿着简单的内衣,路过的男人一个又一个,在她们身上上下其手的也为数不少,但真正愿意购买服务的却寥寥无几,她们远不如那些男人强壮,所以即便不满,也只能谄媚地陪着笑,甚至还有些女孩因为收不到嫖资,只能癫狂地尖叫几声,然后又要继续笑着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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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希娅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却只觉得荒谬。
怎么会这样?这里是芬西,克洛希安的明珠,卡斯提尔家族的骄傲?怎么会?不论是父亲还是贵族们都不止一次地称赞“建设者”卡雷尔,称赞码头和革新派的荣光,是码头撑起了芬西的繁荣,贵族的体面,也让平民能够维持生活,但——难道这就是维持生活?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特雷希娅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心底充满恐惧,这一定是因为寒潮,假如没有寒潮,那么码头绝不会是这样——没有错,它绝不会是这样....它不该是这样。
和特雷希娅相比,艾琳要更加警惕,不论帕贝尔还是艾伦都不止一次强调过码头的危险性,因此她几乎没有来过这里,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这是整个下城区最危险的地方,水手们大多来自异乡,也不会在这里定居,所以他们根本没有道德可言,也几乎不遵从法律,他们害怕的只有船长,还有死亡。
她拖着特雷希娅走到街道一旁,背靠着建筑,每一个走近的路人都让她万分警惕,事实证明,这种担忧是正确的,一名行踪怪异的水手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人几乎贴着民居前进,果不其然,靠近两人的时候,他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同时开始伸手:
“嘿——呃!”
一个凡人的速度又怎么比得上法师?艾琳早有准备,在他来得及做出任何事之前就将他打倒,他的鼻子凹了下去,逐渐有些许血液渗出,女孩急促地喘着气,手臂不住地打颤,她也很害怕,如果帕贝尔....不,她才是姐姐,不能总是想着依靠帕贝尔。
这场小小的动乱没有引发什么后果,也许是下城区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事,却唤醒了特雷希娅,她表情厌恶地看着那具尸体,牙关越咬越紧,最终满脸愤恨地踢了一脚那人的头,彻底夺走了他再次睁眼的可能:
“抱歉....走吧。”
第十大道上密集地散步着几间酒馆,即使在平时,这里也常常座无虚席,而在灾难降临后,这条街道更是人满为患,混乱,暴力和放纵是这里的主色,人们尽情享受着片刻欢愉,真正的美酒早就售空,连劣酒也必须掺水,微不足道的酒精早就不足以麻痹神经,但人们依旧愿意沉醉在这些怪味清水当中,就好像杯子里的东西和过去一般无二。
在三条街道当中,这是最热闹的一条,激动的欢呼和怪叫不绝于耳,歇斯底里的笑声则是伴奏,上一场骚乱还没结束,下一场殴斗就已经开始,即使在最恐怖的噩梦中,特雷希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噢!哦——”
“打死他!打他的鼻子!”
“踢他的屁股!”
“开盘了!开盘!鲍比赢赔一点三,福特赢——哎!新赌局!福特死了一赔一点一!福特活着一赔五!”
特雷希娅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自己听到的东西,这是什么?他们在拿一条人命作乐?
“噢噢!”酒馆里的气氛已至高潮,酒客们兴奋至极,越来越多的路人凑近,他们一边饮酒,一边狂笑,仿佛他们围观的不过是一场精彩无比的马戏表演:
“咬他的蛋!大狗!把他的蛋咬下来!我会给你两个铜币!”
“给他的屁股通通气!把那个桌腿塞进去!每根桌腿给一个铜布朗!”
“哦!劳尔在上——再咬他一口!吃他的肉!再吃一口!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