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只要让他们看到教会的强大和坚韧,让他们意识到不可能毫无代价地战胜教会,那么几乎马上就会有人动摇,一但贵族们不能通过自己解决问题,那么哪怕没有帕贝尔的帮助,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让皇帝妥....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艾伦突然笑了笑,他仔细地把野心藏进善良底下,伸手扯了扯手边的细线,用相同的铃声告诉会客室外的修女们,他已经准备好接见下一位客人。

在等待的同时,他又拿起了自己的简报,让他意外的是,他在一份来自伊凡的报告里看到了令人警惕的记载,说有人在郊外看见了一种奇怪的疾病,而且已经有至少六个人被感染。

疾病....艾伦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下一刻,急促的铃声传来,艾伦只来得及抹平脸上的担忧,大门就被修女们打开,她们领着一名须发斑白的访客走进来,老人的脚步在地摊上留下一串刺眼的泥泞,而当艾伦把视线转向他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老人竟然当着主教的面把指甲放进了嘴里。

艾伦又耐心地花了不少时间,才终于通过老人颠三倒四的描述弄清楚他的目的,这是个孤独的父亲,他的儿子远赴索尔领寻找机会,老人很担心,却不会写信,也不知道有谁能够帮他捎个口信,最后,他战战兢兢地找上了主教。

这对教会来说并不困难,尤其是在亨利商会的帮助下,找到一个远赴索尔领的黄金港年轻人花不了多少力气,问清楚那个年轻人的特征,又亲手替老人写了一封简短的问候信后,艾伦很快送走了这名访客,随后又瘫在自己的椅子上,皱着眉紧盯着那封简短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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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艾伦却没有回应,而是亲自推开了大门,向惊讶的修女询问:

“伊凡在哪?”

得到答案后,他很快找到了游手好闲的弟弟,和他想的一样,伊凡总会出现在各种除了课堂和图书馆以外的地方,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急迫地把伊凡扯进楼上一个没人的房间,让侍卫们在门外警戒,又锁上门之后,才拿出那封简讯,严肃地小声问:

“你看过这张吗?谁报告的?病人又在哪?”

“呃....”

伊凡看起来有些窘迫,不知道是因为他刚被艾伦从酒吧抓出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最终,面对着艾伦的逼问,他还是小声回答:“呃,是街上的朋友....”

“你还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就是楼下那些?”

艾伦的音量骤然提高,但看着默不作声,低头缩肩的伊凡,他又叹了口气:“等我有空,你要把这群人召集起来,我有正事交给你们做,正适合你们这群喜欢乱跑乱跳的人,回去告诉你的‘朋友’们,在我抽出空来之前别再胡作非为,懂了吗?或许你不会死,但我也不介意关押甚至绞死几个我不认识的贼。”

艾伦的表情不像作假,他此前也从未说过这样沉重的话,于是伊凡终于畏惧地点了点头,艾伦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说谎,刚才那个老人给了他启示。

有不少平民确实有收发信件的需求,但一来他们没有稳定的通讯渠道,信件往往只能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通过商队来传递,就连亨利商会也常做这样的事,而且即使是亨利商会,都不一定确保信件能送到正确的收件人手里,但如果有主教作为领头,把那些多动好事的混混训练成骑手,再借用亨利商会的信息,或许有机会解决这个问题。 冠军信条

另一方面,他一直在思考那些不愿意成为附庸的女人们该如何生存,首先,她们必须有能力担任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这对于出身卑微的女人或许不难,但贵族小姐们,例如薇尔尼雅这样的人呢?

不论目的是什么,她们经历过良好的教育,这是尤为宝贵的技能,简单地让她们和其他文盲一起工作并不现实,也不利于鼓励更多更多贵族女性甚至男性迈出解放的第一步,而现在,艾伦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打算以教会的名义成立一支专门传递书信的,半公益性质的商队,而在需要这支商队的人群里,文盲的比例恐怕令人惊讶地高,这时,这些受过教育的女人们就可以通过代为写信的方式赚取生活所需的酬劳,这只是初步的设想,距离真正变为现实还有很远,但艾伦确信,这个计划一定可行,只是欠缺一些精细的打磨。

“呃....哥哥?我们到了。”

伊凡讨好又畏惧的声音把艾伦唤醒,他撩开车窗的拉帘,发现他们已经完全离开了黄金港,周围的景象仿佛把他拉回了十三年前,他还住在芬西下城区的那段时间里,但这里比第六大道衰败得多,甚至连码头附近的第十一大道都比不过。

从地图上来看,这里已经离开了皇帝划定的黄金港的范围,但周围最近的建筑距离黄金港的外城城墙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这是黄金港事实上的附属区域,周围的居民并不多,许多房子空空落落,门上甚至连个锁或者类似的东西也看不到。

和周围庞大密集的建筑群比起来,街道上的人少得可怜,或许是因为大多数人不得不在清晨就离开自己的屋子,前往黄金港劳作来挣取一天的口粮,他们的车轮艰难地在烂泥里滚动,艾伦甚至能听到泥点拍打在车底的声音,他们看见了一个孩子,但那孩子却惊叫着跑开了,很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道路尽头,有的人手里还拿着草叉和木棍。

就在几名守卫警惕地握住长剑时,那些平民也看清了马车上的金鸦徽记,一阵喧哗从他们的位置传来,有些人放下了武器,激动地走向马车,剩下的则抱起地上破旧的工具一溜烟跑进了旁边的小巷里,再也找不到踪影。

他们是这座村子的守卫,主教仁慈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他的守卫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拒绝让这些沾满漆黑,浑身恶臭的人接近主教的马车,直到他们接近病人的方向,那些贫民的头领才突然激动地试图阻止马车继续前进,在艾伦拒绝以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就好像他刚才那副虔诚兴奋的样子只是幻觉。

一名守卫冷笑:“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值得信任,主教。”

艾伦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很快,他的守卫拆碎了一道简陋的栅栏,这让艾伦意识到他们终于抵达了病区边缘,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艾伦就意识到这里绝对不止六个病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听见了超过十个不同的声音。

“光....”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我好害怕,呜呜....”

“嗯....呃....好冷....”

小主,

“放我出去!我没病啊!我没有病....放我出去!呀啊啊啊——”

“啊啊....呜....啊——呜....呜呜....”

痛苦的呻吟和怪异的哭声回荡在耳边,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疾病平等地折磨着每一个人,艾伦皱着眉,看着那些大门被彻底钉死的房子,转头叮嘱伊凡:

“好了,你回车里去,就留在栅栏外面。”

不等他回答,艾伦就把男孩推进了车里,正当他打算走向其中一座房子时,他的守卫们却拦住了他:

“让我去吧,主教,”

我的御灵来自华夏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下一刻,两人对视了一眼,年轻的那个不甘地低下头,另一人则更加狂热地说:“您是金鸦神的选民,不能冒任何风险。”

艾伦平静地拒绝:“不,我是帕贝尔的选民,所以他更会保佑我,你们留在这里,看好我的弟弟。”

年轻的那个顺从地行礼,但另一名守卫却焦急地说:“至少让我跟在您身后,如果有任何危险,我可以第一时间保护您。”

短暂的僵持后,艾伦最终还是同意了,离他最近的房子里没有声音,门上也没有钉子,想来是原本的居民在病情传播之后就逃跑了,他很快抵达了第一座封闭的屋子前,正当他思考怎么拆下钉子的时候,却发现门上到处都是修补的痕迹。

这很不寻常,哪怕是旁边曾有人居住的房子,大门也是破破烂烂的,墙体缺损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关着病人的屋子却恰恰相反,有人极为严肃又仔细地堵上了每一个破口,甚至还用草和树叶之类的东西蒙了一层,在短暂的停顿后,艾伦看了他的守卫一眼,然后对着屋子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