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拔去政敌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后,他悄悄去皇宫请罪并告御状,将搜集来的政敌把柄连夜呈给皇帝看。
他估摸着政敌今年不会好过。
再者说陈沁到底是有诰命,又是在宫内送去了慎刑司,不解释一下说不过去。
贺瑄暗忖思索一会,一直以来他忙得风里来雨里去,少有闲暇之余。
就是平日休沐,也要叫上徽墨将大理寺的案件带回荣国侯府。
现下竟然有些不知作什么,贺瑄精神奕奕,转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浅斟低酌。
是上好的龙井茶,贺瑄越喝越精神。
捱到卯时过一刻(五点多),宣鹤堂的下人陆陆续续起来上值。
“世子爷,您起了?”
有婢女惊呼,随即惊慌不已,主子早起她们却不知,若要叫李氏知晓了,定要给她们好看。
伴随着这一声震惊,下人们连忙动了起来。
有一道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贺瑄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他面色红润且愉悦地抬头看向来人,待望见是松儿后,他眼神霎时冰冷刺骨,仿佛愠怒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怎的是你?!”
他蹙眉,推开手里的茶杯,迫不及待起身,
“芝芝呢?!”
他牢记着今日该是芝芝当值。
“芝芝?”松儿奇怪,像是几分惊讶回看贺瑄道,
“芝芝不是消籍回家了吗?她父母给她定下了婚约,不日就要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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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松儿已然说不下去。
因为贺瑄的脸色太难看了。
他一袭青白衣裳,因在温暖的屋内,并没有披外氅,身形俊俏挺拔,宛若青松笔直,叫人一看便知是翩翩公子,清润如玉。
可贺瑄此时阴郁的神情却好似阿鼻地狱里来的阿修罗,尖锐、冰冷又充满了阴森森的低气压。
“……成亲?”
贺瑄嘴里重复了一句,蓦然一声嗤笑自他喉咙深处发出,
“她何时说过她要成亲?”
被他沾了身子,竟然还敢回家成亲?
他贺瑄是给了她多大的胆子?
这怎么是芝芝说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松儿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觑见贺瑄的脸色,到底是讷讷应声道,
“两月前,大夫人整治了宣鹤堂,芝芝吓怕了,她父母给她定下了未婚夫……”
那便是不长眼婢女爬床事发后了。
贺瑄冷笑一声。
这般胆怯,她也敢一言不发便跑走。
将未婚夫三个字在嘴里转了又转,贺瑄到底是没忍住怒火,
眼也不眨清扫桌上价值千两的整套茶杯。
“去他娘的未婚夫!!!”他气急爆粗。
噼里啪啦清脆声碎了满地。
惊得宣鹤堂的下人心脏直跳,颤巍巍跪了一地。
“世子爷息怒啊!”
待问出芝芝的未婚夫是谁人后,贺瑄大刀阔斧拎着剑,沉脸上马出了府门。
他气势凶悍冷硬,像是提剑砍人去了。
松儿两股战战,面色苍白,待后知后觉察觉到她说了些什么后,已是瘫软在地。
世子爷竟然对芝芝……?!
李氏很快听下人禀报世子爷一大早提剑气势汹汹冲出了荣国侯府。
她疯狂拧眉,心头隐隐意料到不对劲,但仍然沉着问道,
“世子爷是去大理寺了吗?”
难不成又有什么悬案疑案?
谁知宣鹤堂的下人眼睛飘忽,惊慌失措道,
“不不是,世子爷去寻府里婢女的未婚夫去了。”
李氏心下一惊,
“你这是何意?”
待听完事情完整经过,李氏揉着额头几欲晕乎过去,被点翠搀扶着才勉强稳住身形,
“……瑄儿竟瞧上了芝芝?”
李氏怎会不晓得芝芝,昨日芝芝来消籍时,还抱着李氏赐予她的嫁妆来向李氏道谢。
当时她见芝芝有礼数,又听闻她未婚夫考上了秀才,还笑着祝福小夫妻将来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