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是自己?
太阳已斜出了山谷,努力地往上攀升。
就像提刀而来的刺客。
来意已决,杀意更甚。
正午的阳光会更加强烈,正午的阳光角度会悬在头顶,影子会变得垂直在自身脚下,那山谷也一样。
到时候,自己就会暴露在烈阳之下。
那种痛苦,便是一想,也如钻心般的痛楚。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命运总是将我推向悬崖,而我一步步想迈回来,却总是又站在风口?
凭什么!
一种从心底深处卷来的锋利,划出愤怒的火焰,灼灼地燃烧起来。
将那些身体里的疼痛,也给点燃。
似乎因为这念头的火焰,血液加速地在身体内部流动,将那些疼痛的荒草,给大火烧掉般的付之一炬,疼痛的加剧仿佛带来了一种快意。
当愤怒无处发泄的时候,便会向自身攻击,当自身无法容纳那种火焰,便向外界导引。
陆离用手砸过树,用脚踹过墙,甚至将书和砚台重重地砸在地上。
当一切都摔碎了,当一切都毁掉了,当愤怒的火焰终究被毫无所动的现实给扑灭,到头来终究在一片狼藉中,摊坐在地,无力支持,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绝望,像心中有一口月光之下的井,泛起寒冷的波光,荡过穷尽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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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霜月无识无情,又怎在乎那身在其中的感受。
无能为力的愤怒,终将还是一无是处。
面对那命运的猛兽,说在那广阔的旷野,但步步紧逼,何来的天地和心情,只有遍布伤痕地逃亡,求得一线的生机。
神思的弦在崩紧,生命的弓在拉长,崩溃不过是须臾之间。
有时候,意识思绪就像是养虎,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反咬自己一口,而这只虎,在这种时候不受自己控制,拥有将自身撕成碎片的可怖能力,爪子收起来的锋利尖牙,会无情地伸出来。
熊熊的黑色火焰在陆离的身上燃烧起来。
然后又熄灭。
从腹部传来的一股暖流,似乎冲开了什么节制,沿着胸口向四肢百骸散开来。
陆离猛地吐出一口水,整个人在冰水里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