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双腿微微打颤,头垂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丝动静就会点燃皇帝的怒火。

朱辅心中虽也忐忑,但依旧保持着国公的威严,他微微欠身,拱手说道。

“陛下如此动怒,臣实在惶恐,还望陛下明示,究竟所为何事。”

话虽客气,可语气中仍带着几分底气,毕竟他身为国公,在朝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徐志道更是紧张,手心全是汗,他偷偷抬眼瞧了瞧朱佑樘,又迅速低下头,暗自思忖。

“难道是因为我和朱悦宁的事,让陛下不满了?可陛下向来支持我们,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朱佑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好似踩在众人的心上。

“你们还装糊涂!徐志道失踪一事,朕派了锦衣卫和东厂全力寻找,竟毫无所获!你们当朕的旨意是儿戏吗?”

牟斌“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

“陛下恕罪,卑职办事不力,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愿领责罚!”

朱辅也单膝跪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恭敬地说。

“陛下,臣只是将徐志道带回府中叙话,并无恶意,实在不知会引发如此误会。”

朱佑樘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射向朱辅。

“叙话?你行事如此隐秘,连朕的耳目都被蒙在鼓里,这是何意?”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徐志道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息怒,此事皆是臣的不是,与国公大人、牟指挥使无关。臣愿承担一切后果,还望陛下莫要迁怒他人。”

朱佑樘看着徐志道,神色稍缓,却依旧冷声道。

“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此事关乎朝廷威严,锦衣卫与东厂办事懈怠,不可不罚。”

牟斌一听,心中叫苦不迭,连连磕头:“陛下,卑职知错,日后定当改过自新,万望陛下从轻发落。”

现场气氛有些凝重,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朱佑樘说道。

“话说回来,成国公,朕有意为令爱与朕的爱徒徐志道赐婚。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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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他缓缓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只是小女婚姻大事,本应慎重。徐志道这孩子,臣也接触过,他虽有些才情,可毕竟出身普通,臣担心……”

朱辅话说一半,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没有把内心对门第差异的顾虑完全道出。

牟斌在一旁听得,心中暗忖:这成国公还真是谨慎,皇帝都开口赐婚了,他还在犹豫,这要是拂了圣意,可没好果子吃。

他偷偷抬眼观察朱佑樘的脸色,只见皇帝的眉毛微微皱起。

徐志道满脸通红,又惊又喜,更多的是紧张。

他忙跟着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陛下,国公大人,志道虽出身平凡,但对悦宁一片真心,此生定当竭尽全力护她周全,绝不负国公大人与陛下的期许。”

朱佑樘微微颔首,目光柔和了些,看向朱辅道:“成国公,徐志道虽出身不高,可才华出众,且为人正直,朕甚是欣赏。他与令爱情投意合,这桩婚事,朕觉得是天作之合。你莫要再顾虑那些俗套的门第之见。”

成国公说道。“陛下不如等徐志道下次殿试高中吧。之前臣与这小子已有约定,只要他能殿试高中前三甲,臣将小女下嫁又何妨?”

朱佑樘听闻,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间闪过一丝思索,随即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成国公,你这是在考校朕的爱徒啊。只是殿试变数颇多,万一……”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在朱辅和徐志道之间来回游移。

牟斌在一旁,瞧着这剑拔弩张又微妙的局势,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直犯嘀咕:这成国公不愧是老谋深算,拿殿试做条件,既给了徐志道台阶,又保留了自己的体面,只是苦了这徐公子,压力可不小。

朱辅看着徐志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点头:“陛下,臣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小女终身大事,总想寻个有真才实学的佳婿。徐志道若能高中,也不枉臣对他的一番期望。”

朱佑樘哈哈一笑,抬手虚扶:“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已有约定,朕也不好强行赐婚。只是徐志道,你可记住今日所言,朕可等着喝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