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裴寂,确认他没事后,卫南熏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整个人犹如泄了气般,靠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
没了心事,她这一觉睡得特别熟,也特别安心。
等再醒来时,依旧在那熟悉的营帐内,帐中点着烛火似乎是夜里,四周昏暗很是幽静,只能听见齐整的走动声,以及木头被火烧得滋滋作响声。
她盯着帐子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裴寂的军营。
外头那些走动的声响,应该是巡夜的将士。
她怎么会在这的,难道看见裴寂,与他相拥亲密,都是她的一场美梦?
她猛地坐起,就感觉到有只手压在她的被褥上。
就着床前暖黄色的烛火,她看见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没有穿外袍,这么冷的天竟赤裸着上半身,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榻边。
好在床边还烧着火盆,木屑炸开噼里啪啦的声响,给这寒夜添上了点点暖意。
卫南熏在看见他的刹那,提起的那颗心,才悠悠地落下了。
太好了,不是梦,他是真的没死。
而后又止不住的害羞,昏睡前的记忆似乎隐约的浮现出来,两人在一望无际的旷野奔驰,抬头是触手可及的星辰。
她听着他的嗓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被他抱下马的时候,她有过短暂的清醒。
似乎还嘤咛了几声,那会四周全是来往的将士,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打横抱下了马。
不仅如此,她还往他怀里钻了钻,光是回想起当下那个场面,她都觉得脸上发烫,没法见人了。
都怪他!
他就不能把她喊醒么。
即便卫南熏知道,他是不忍心打扰她睡觉,是怜惜爱护她的表现。
可这会羞耻心占了上风,又没别人可以责怪,只能迁怒于他。
而且他怎么能连衣裳都不穿,就这么与她同睡一屋,岂不是当初大伯母说她的话都一语成谶了。
卫南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罪魁祸首还睡得正香。
许是太过疲惫,接连多日都是高强度的连轴转,没有合眼休息的机会,裴寂竟睡得格外熟,没了往日的警惕。
就连卫南熏这么大的动静,都像是没感觉般,仍在熟睡着。
她想把人赶出去,可凑得近了,就看见了他眼底的青灰与脸上的倦容,即便在休息也眉头紧锁,无半点松快之色。
算了,这是他的帐子,她霸占了人家的床榻,还把人赶出去,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