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利到底不解,“我自然听说过广阳王的威名,我只担心,再拖下去,綦伯行会发现异样,若是我们暴露……”
高深抿了抿唇,两人站在林间,各自牵着一匹马,随侍的人远远落在后头。
他们这回打了个时间差,是故意让綦伯行在以为有援兵的情况下出征,一旦广阳王没有顶住,蠕蠕王或是綦伯行这边发现异常,或是晋阳察觉公主迟迟不来,前来询问,难免可能暴露。
“若綦伯行察觉不对,公主不必在乎我,将事情全推给我就是,我可以随时叛逃,公主就在肆州,只要您坚守初心,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伺机等待大周援兵,也可成事。”
高深得了元煊的准许,已经做好了随时脱离綦伯行的准备。
“可是……”弥利难得担忧,“綦伯行凶恶自我,若有人背叛,定然报复凶猛。”
高深直接道,“公主放心,我勉强还能逃脱,若当真逃脱不了,也是殿下们大业路上的石子而已,我,心甘情愿。”
小主,
甘愿吗?
他想了想。
仇怨已报多数,只少一个穆望,若他真要死,就杀了穆望再死。
只是……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弥利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只害怕他不分好赖,便是不敢杀我,也会圈禁我,毕竟他最擅长牵连,当年洛水河畔死伤上千,哪里真有那么多人是贪官污吏,若你被发觉,但我也会是那个不稳定因素,他不会放任不管的。”
高深挠了挠脸,不知是不是夏天来了,有些烧得慌。
“若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们铤而走险,就不要恐惧失败。”
高深如是说道,他目光坚定,“我相信陛下的速度。”
“可我却不敢把命全然托付给天命和盟友。”弥利皱眉,她和高深这个臣子不一样,她只是和大周的皇帝达成一个合作而已。
如同自己的父亲从前那样。
她可不愿意刚刚迈出一步,就输了。
高深怔然,继而摇头失笑,“是我的不是,还请公主宽心,我会再探听一番。”
两人不宜多在外停留,很快各自分开回去。
弥利刚刚迈入庭院,就看见了廊下等着的女子。
那个奇怪的,没有任何附加身份的公主。
在这里的女子,要么是这里某个人的妻妾,要么是某个人的女儿,要么就是侍从,可她却只有一个空空的封号。
她是饶安公主,也仅仅是饶安公主。
在这虎狼窝里,还格外游刃有余的女人。
“本担心公主在这里无人说话过于寂寥,所以特来拜访公主,不想公主竟出门跑马了。”元舒笑着,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弥利沾着草叶的裙摆。
“公主一人出去的吗?”
她像是随口问道,弥利却没有直接作答,很不客气,“我生性在漠北自由惯了,草原上人少见,畜生却多,也不必人陪,饶安公主不必日日上门。”
饶安神色一僵,显然没想到一贯在这里沉默的蠕蠕公主居然如此凶悍,她哽了下,“我只好奇,按理来说,您不该在肆州停留这么久,早该启程去见您的夫君了,这些时日里,却不见公主问一下。”
弥利冷冷看着她,摸不准这人到底什么来意,干脆自顾自要回屋子。
蠕蠕公主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饶安显然有些不适应,紧跟了几步,到底还是松了口,“我只想和公主谈谈,能不能有场合作,只是我们女子之间的合作。”
弥利顿足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