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在给千骨拍背。
“怎么吃得这样急?好好吃又没人与你抢。”
他边皱眉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摄来水杯驾轻就熟往花千骨嘴边喂。
呛得厉害,花千骨的一双眼睛很快变得又红又湿,上睫毛和下睫毛的尾端隐约沾着晶莹莹的泪珠,本就五官浓烈,姿色如画,抬头那一瞬的娇美破碎风情别说正对她的白子画了,就连站一边不知做什么好的落十一都被惊愣住,微张嘴晃神了好几秒。
白子画冷眸沉下去,脚步一移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回过神后的落十一嘴角一抽,自觉地滚了。
花千骨待不咳了一把推开白子画,却在离开时又被他抓住手腕用力一带扯了回去。
她一下恼了,甩不开那手便只好仰着脸瞪他。
“我饭吃完了,你还要干什么?”
白子画摇头,一言不发地带着人往药房走,最后端来了一碗黑咕隆咚冒着热气的药汤。
“喝药,”
他递过去,里里外外都写着不容拒绝。
花千骨光闻着那味就感觉极度不适,当下皱紧眉头后退一步。
“你是不是又往里面加什么苦药了?这么难闻的东西居然要我喝,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以前的就够苦了,这碗看上去闻起来简直更恐怖,她真喝了会不会把舌头带牙都苦掉?
白子画蹙了下眉,就在花千骨以为他又要苦口婆心劝她喝下去时,他居然手指一动变出了一小包冰糖,当着她的面丢了进去。
觉得甜味散开了,他又递过来。
“现在能喝了吗?”
花千骨不可思议地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向来做事不打懒的人居然会往药里放糖,他不是总坚持药效完整吗?
心里稍有改观,她犹豫一会儿还是将那药接了过来,虽放了糖但味道还是相当难喝,她迫不及待想回去吃点蜜饯缓一下,白子画却又挡住了她。
皱眉。
“你又要做什么?”
再等下去,她舌头都要苦得打卷了。
他盯着她小兽一样呲呲冒火的双眼嘴唇微动,终是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手掌往前伸,在花千骨疑惑的目光中变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食盒。
“蜜饯吃多了不好,尝尝这个吧。”
“你又弄了什么?”
花千骨惊疑不定地看他几眼,抬手打开了盖子,然后愣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带点粘稠,是羹又不完全是羹,还有浓浓奶香味……
终于认出来。
“是乳酪?”
白子画点头,端出来用勺子搅了搅,轻轻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声音小心又轻柔。
“尝尝?”
花千骨一开始被他亲自喂药次数太多,下意识形成了他一送勺子过来就张嘴的习惯,快要含入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能说能动,干什么还要他这么亲密地喂?于是别别扭扭看他一眼,抢过勺子自己吃自己的。
白子画也不坚持,眼带笑意看着她将乳酪吃了,心下不确定又有点暗暗的期待。
“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他昨日晚间看见落十一和糖宝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闹,糖宝玩耍的间隙吐槽了一句凡间没有甜甜的乳酪卖,正好被经过的他听入耳中。回去查资料后得知距这几千里外的牧城有很多人都养牛羊,草场也多,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了。好在确实有卖的,排了半个时辰队伍才掐点赶了回来。
他记得当时排队的人中很多都是年轻女子和帮小孩买乳酪的大人,既然都在买都在吃,说明那家的乳酪品质应是可以的,小骨不过十七八岁,应该也和一般女儿家一样爱吃这种酸酸甜甜又带着奶香味的东西吧?
花千骨咬了咬勺子,心里挣扎究竟要乳酪好呢,还是要面子好呢?可这个乳酪入口柔软湿润,奶香温和,真的好合她胃口,她现在又没有法力不能自己飞出去买,都尝了一口了,要是后面不给吃……
呃,真的就……嗯,有点痛苦。
纠结再三,她终是心一狠选了前者。
乳酪这么好吃她干嘛要放弃?这个人关着她不让跑,她又没有法力和仙身,既不能不吃不喝,还得被逼着每天三顿药,日子都已经这么苦了,她吃他点东西花他点钱又怎么了?
他自己愿挨,怪不着她。
嘴里叼着勺子,她大大方方伸手把碗从他手里捧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碗端走……看来是很喜欢了……
白子画失笑摇头,片刻抬起右手将袖子拉开,失神地抚摸着手腕靠内侧的一处。
指下肌肤干干净净莹白如玉,可他知道,那儿曾有一个痕迹深深,被咬出血的牙印……
闭上眼,烙印一般在心底执着滚烫地念那两个字,一遍一遍,一声一声。
疯狂,缱绻。
小骨……
*
回到房间的花千骨又被糖宝逮着追问了,她小小的身子激动地扒紧琉璃瓶,一滑下去就往上爬,爬上去了又吧唧滑下来,来来回回无数次还是一点不累,再厚的瓶身都隔不开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骨头你就大发慈悲给我说说嘛!到底和尊上和好没,你们做到哪一步了?是不是”
她吸溜一口口水,一脸暧昧地将最上面两个脚脚对在一起碰了碰,意思不言而喻。
花千骨看见她那贼兮兮暗喻的动作,脑门上掉下了一排黑线。
“糖宝,你好歹是个灵虫,能不能思想纯洁一点?”
糖宝一听不乐意了,撅起嘴巴抗议道:
“我哪儿不纯洁了?明明是骨头你一身痕迹,脖子上,肩上,背上那么多红艳艳的小梅花,你敢说不是尊上弄的?居然还好意思劝我纯洁……”
离谱。
脸微微一红,花千骨眼神飘忽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这身上的痕迹……就……
唉,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因为一场梦吧?
她自己也以为是梦来着,结果亲着亲着就不对劲了,特别是两个白子画同时出现在眼前……
那吓人的阵仗……
要不是她拉着人跑得快,估摸绝情殿都能被他俩拆了。
本以为是梦中梦,结果现实告诉她把那个真实存在的白子画抱着啃了,不仅啃了,还上下其手,偏偏他着了魔一样,亲亲咬咬,动手动脚得比她还厉害!
从露风石到寝殿,从摇椅到寒冰床,她真的……前世今生就没见过那么恐怖的修罗场。
也不知道梦里那个白子画是怎么找到她以前的寝殿去的,要不是她身上的白子画先发觉不对带着她滚了一圈,下场估计就跟被击得粉碎的大床没两样了。
而他俩,一个一身风雪衣冠楚楚,一个眼尾发红衣衫不整,甫一对上眼就跟两匹凶狠的狼厮杀到死一样同时发动,拉都拉不住。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出她所料,宫殿震晃,风云变色,电闪雷鸣,狂怒激荡的仙力几乎将殿顶都掀翻,要不是有结界挡着,别说长留了,整个仙界都能被那惊骇的阵势引动。
想不通,梦里的白子画为什么能看得见外来的白子画?明明他只是作为神识存在的啊。
真的白子画咬破了她的手喝了她的血,能被她这个梦主人看见不足为奇,但梦里的白子画是怎么回事?又或者因为她的血,真的白子画从一个外来神识变成一个具体态的存在了?
可一个世界怎么能同时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的?
小主,
梦也不能这么搞吧?
她当时刚刚清醒过来,极度羞愤之下差点扇了身上人一巴掌,然后梦里的白子画就来了,她虽从头到尾没冒头过,但隐约中听见了一声惊天怒吼,类似于梦里的白子画在逼问真的白子画把她弄去了哪儿。
不出意外,是以为她被某个“妖孽”杀了或者拐了,所以暴怒之下打得那样狠。
两个修为顶天的男人发了狠地干架,她一个小透明搁结界里观战,这待遇放眼六界也是没谁了。
花千骨是真没脸再看白子画,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摸黑灌了自己两大瓶糖宝私藏的果酒,然后往床上一倒睡了个天昏地暗,一直到被糖宝叫醒,那股羞耻感才消失了个差不多。
真的,差一点就把自己忘情到坑里去了。
虽然吧,那感觉并不差,可只要一想到是自己脑子进水了勾的他,然后亲亲抱抱,耳鬓厮磨,直至四肢交缠,忘情迷乱到不知天亮天黑。
他疯了,她居然也跟着傻掉任他施为……
花千骨啊花千骨,你要不要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色字上头已久,才轻易被那个叫白子画的男人勾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