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步,哪怕那个梦里的白子画再晚来一步,界面铁定就成了另一幅模样,到时她打不打人是一回事,但某人肯定会疯,然后……
呵~
前世谈个情说个爱摩严都能气得想把她捏死,要是如今一不小心真把他宝贝师弟那朵高岭之花采了……
哎哟哟。
一口一个孽障,不就是他堂堂世尊的风度吗?
没了白子画那层关系,他摩严算个什么?
真是尊位坐久了,便以为所有人都怕了他……
花千骨眼中一闪而逝摄人的冷光,瞬间的冰冷姿态,像极了当年云宫之上无心无爱的女妖神。
因为琉璃瓶的关系,糖宝眼中的东西都变成了浅绿色,这会儿她看花千骨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傻傻地发呆着,不由急得直拍瓶子,头顶的触角甩啊甩的,噗呲噗呲冒电火花。
“骨头,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问你和尊上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你好歹吭个声啊!”
还是没反应,她气沉丹田深憋一口气,用尽全力吼出一声:
“骨头!”
声音之大震得琉璃瓶都震了震。
当然,最难受的还是她自己,琉璃瓶里空间封闭,只有瓶底有几个特别小的孔洞用来给她通气,她这么大的一声吼把自己累得直喘气不说,密密麻麻的回音还响得她耳朵都疼了。
花千骨看过去的时候,糖宝正用脚脚捂着耳朵努力屏蔽回音,一直到瓶子被弹动了下才终于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惊喜地奔过去,隔着瓶子跟花千骨卖惨。
“骨头你终于回神了,我喊得嗓子都哑了,想喝水~”
“想喝水啊?”
“嗯嗯,喝水喝水!”
花千骨轻轻挑了下眉,突然伸出中指一屈一弹,毫无准备的糖宝一下被从瓶身上震下去了。
她摔得眼冒金星,花千骨则笑颜如花。
“装可怜对我没用,你那些小伎俩我还不知道啊?想趁喝水溜出来,我才不答应,你给我好好在里面待着,表现得好了我再考虑提前放你出来。”
她说完转身回到桌边坐下,继续一勺一勺品尝她的美味乳酪。
第一次计划失败,糖宝愁啊,又看见骨头当着她的面吃她爱吃的乳酪,口水瞬间止不住了。
“骨头,我的好骨头~你行行好,给我尝一勺好不好?就一点点,一口就行,我保证不再问你吻痕的事!”
花千骨单手撑着下巴转过头去,微笑。
“给你吃的就不问了?”
糖宝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我就只尝尝,吃了就不问了。”
“唔,也行吧。”
糖宝眼睛唰的一亮,还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能从瓶子里脱身了,结果花千骨说一半留一半,望着她笑得好不明媚。
“现在还不能出来喔,等明早,明早我亲自喂你吃。”
“……”
直接生无可恋地一倒。
明早?
照骨头这喜欢程度,明早还能有剩的?
连个奶沫沫都没她份了吧。
“呜呜呜呜,骨头不爱我了,骨头有了尊上就瞧不上我了。果然啊,香喷喷的女儿哪有帅高高的男人重要,呜呜,错付了,真是错付了……”
花千骨:“……”
这是……戏精虫?
她嘴角一抽,真觉得这一世的糖宝较之前世已完全放飞自我,这一出一出的,她这个亲娘都目不暇接了。
起身整理好裙摆,往里走。
“糖宝,你先自个儿唱哈,我困了去睡一会儿,饿了渴了就忍忍,一顿不吃不喝饿不死的渴不死的。”
糖宝愣了,然后就是假哭变真哭,扯着嗓子大哭大嚎。
“好你个骨头,你居然真忍心弃我于不顾!你是怎么说得出让我不吃不喝的话的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可是你最爱的糖宝宝,你精血化的灵虫,跟你血脉相连的大宝贝,你居然这么对我!哇哇哇,我不活了!这日子谁爱过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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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惹不起惹不起。
蒙住耳朵,盖好被子,花千骨溜到床上直接开启了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屏蔽一切模式。
然后,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花千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来到桌边,本想着糖宝肯定早哭累了,这会儿没准还在瓶子里打着呼噜睡觉,结果提起琉璃瓶一看,哪里有虫子?
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万分确定糖宝被人提前救走了。
至于是谁,再明显不过。
“罢了,本来就是吓吓她,十一师兄救就救吧。”
摇摇头,她坐到妆台前开始收拾睡散了的头发,但红发绳刚被拆掉,镜子里忽然出现一双白得要命的手,那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白得如玉。
轻轻一下,那手落到她肩上,一股让人四肢发寒的冷气直往头顶蹿。
花千骨整个僵了。
正是傍晚,屋里没用夜明珠,光线越往里越昏暗,尤其是她睡觉的屋子珠帘屏翠,安静得呼吸可闻。这样一只手的凭空出现,几乎让花千骨心跳都停了下来。
她睁大眼睛往镜子里看,但整个镜面仿佛被刷了一层黑乎乎的漆,除了她的轮廓和那只惨白的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桌子,椅子,屏风,摆件,衣柜……所有应该倒映在镜子里的东西,通通没有……
她想站起来,却感觉肩上的那双手有千斤之重,脚背顺着脚踝往上仿佛有无数只湿湿黏黏的阴冷的触手缠绕向上,顺着她的小腿不停往上爬……
不停爬……
缓缓的,镜面发生扭曲,一个人头的轮廓显现了出来。她明明不想看,可眼睛不受控制地睁着盯着,直到一张血肉模糊,血肉粘连,甚至连完整脸皮都没有的人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已经挨到了她的脸边上。
花千骨没见过那么恶心的脸,哪怕前世霓漫天被竹染折磨,眼眶里伤口里被放进了无数条肉虫都没眼下这张脸恐怖。
她被吓得几乎窒息,眼看着那血脸在眼前分崩离析,无数黏糊糊腥臭的血液混着不规则的肉块一层一层往下掉。
湿哒哒的触感降临到她的手上,腿上,整个人仿佛置身最阴冷的冰窖,无数看不见的毒舌吐着猩红的信子在她身边爬行、蠕动,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动了,它们动了,它们在往她身上爬,缠着她的手脚不停收缩,疯狂压迫,疯了一样欲绞断她的骨头。
痛,前所未有的痛,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往她血肉里扎,到处扎,不断扎,一下一下盯着同一个或不同的位置来回深插浅抽,血肉被钉穿,骨头都要被钉碎。
黑暗包裹住她,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能说话,不能视物,不能动弹,连触感都是疼的。
挣扎,挣不脱,奔逃,逃不掉。
举目皆暗。
不知疼了多久,一道非男非女的恐怖声音忽然响在她耳畔,空灵诡异,声声蛊惑,像阴冷的鬼爪抓缠住她,窒息一样。
“来吧……随我入地狱……来这地狱,来,快来啊……我与你共舞……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最不能分割的啊……快来,来……”
不,不是的……
花千骨倒在地上蜷缩着抱紧自己,紧闭双眼,冷汗淋淋,嘴唇都被咬破。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
地狱不是我的,我从来不在地狱!!
滚啊,滚啊!为什么来纠缠我?我做错什么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纠缠我!我是花千骨,除此之外谁都不是我!你不是我!!
不准说,不准喊,你不是我最亲密的,不是,不是!!
闭嘴!闭嘴!!!
闭嘴啊!
反抗声被无限放大,一把生锈的匕首渐渐在镜中显现出来,她大大的双眼无神地睁着,看见那森冷的匕首尖一点点往脸上靠近……
像有人握着匕首的柄,捏紧,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一瞬间,血光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