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可范雎不吃这一套。
“要不,进去说?”漫天风雪,让他眯了眯眼。
小锁点头,二人进门,到了书房,燃着的火炉驱了身寒,增了暖意。
“其实刚才,你还挺有夫人相的。”范雎有一丝得意,坐下后打趣小锁。
“是吗?”她悠悠问道。
“以前的时候,即使有你,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平。”范雎想着话语,直心地说,“也并不是想怎么样,毕竟我都一把年纪了,主要是曾经那件事,搁谁谁都难以割舍。我不瞒你,是因为你很聪明,肯定猜得到。”
小锁垂眸不说话。
“直到今天我见到陈世铎,才突然分清了一些事情。”范雎继续说。
“什么事?”
很难说清的一些事情。
范雎心里虽然模棱两可,但是比之前清醒多了。
“你是不是还不肯答应我,锁锁?你要知道,认定一件事,是很难改变的。”他说得语重心长,像一个无助的老人。
小锁还是不说话。
“罢了,你我之间,从来不需要向外人去证明什么。而且,我这个丞相也不知还能做多久,政事无常,等哪天我失势的时候,不要连累了你便好。”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中年时乐观,到老年时悲观,亦或者是说范雎本身就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白雪已经覆盖了地面,而且还在铺天盖地般地降落。
透过窗子,反射的光线更加明亮。
苏琐随父搬家的那年似乎也是冬天,范雎记得天很冷,又挨饿又受冻的,他用那点三脚猫功夫爬上了一棵矮树,树上还有未化的积雪。
冷死了。
那种冰冻感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每冬来临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那就在冬天开始,在冬天结束。
是不是整整四十年,范雎记不清了,反正也差不太多,又不是什么纪念日,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