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苏琐,又看了看梁陌雨,眼神在这二人身上来回切换。

只知道今天有人结婚,却不知道就是三年前给他烧饼吃的苏琐。

不知道也属正常,因为他们二人只有几面之缘,他只听见有人叫她小琐,而并不知道她姓苏,也不知道她父亲经商,更不知道苏琐搬家搬到了大梁。

三年前,范雎晕倒在苏府门前的时候,那里并没有门匾。按理说这种大户人家都要讲究这些,但苏父并没有。

范雎躲在人群中偷看,所幸苏琐并没有注意到梁陌雨和范雎所站的一边,不多时,她上轿,陈世铎上马,迎亲队伍原路返回,赶往陈府进行婚礼仪式。

“喂,还看不看?”梁陌雨吃瓜一样拍了拍范雎的肩膀,问他。

“她,我认识。”

“开玩笑吧?”梁陌雨装作一副不可置信,有些戏,还是要做的,“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能认识?”

“……”

范雎的自尊心被伤着了,他不说话,看了梁陌雨一眼就走了。

“喂,跑那么快干嘛,你等等啊。”

公元前278年,范雎已经投靠到须贾门下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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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他随着须贾出使齐国,当齐王在朝堂之上对须贾发难,范雎挺身而出化解了须贾的尴尬。

事后齐王赏赐厚物,并邀请范雎留下来为己效力,范雎拒绝,须贾感念其人品,回国后更加礼遇范雎。

虽然主人只是一个中大夫,范雎也不能出人头地,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总比前两年漂泊无定好得多吧?

更何况他现在有值得骄傲的事,他娶了妻,还有了孩子,家离陈世铎的府上不远。

平淡的家常之乐,这是范雎至今为止感到满意的生活,他也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人唯有感受过颠沛才知道安逸有多么珍贵,不要去自比他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较就是痛苦的来源。

永远有更好,当下便是最好。

自从成为须贾眼前的红人后,范雎在薪资待遇上也好了不少,他不像郑安平那样做酒鬼,而是老老实实把奖金给了小锁贴补家用。

梁陌雨还紧咬着上次穿越的事不放,总是打趣范雎说他以前其实并不愿意成家。

“你之前认识我吗?还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能知道?”他用那副利嘴狡辩道。

跟梁陌雨说理,范雎算是输得凄凄惨惨。

三个字,吵不过。

这个时候,范雎就会抱来他的宝贝闺女,冲着小孩嘟囔一阵,试图让梁陌雨饶过自己。

没想到以前是丞相的范雎能沦为这般境地,梁陌雨忍不住笑话他。

日子平淡,但也过得快乐。

范雎的闺女和陈世铎的儿子,陈弘言年龄相仿,因为两家大人相识,所以这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哦对了,陈弘言还有一个小两岁的妹妹。

两家的地位和财富虽然不太对等,但是关系很好。

这个时候,陈世铎的父亲已经去世,他成了一家之主,在闲暇时经常找范雎喝酒聊天。

二人并不算是情敌,因为范雎都已经有小锁了,早就把青涩懵懂的心思给断了。

只是陈世铎有的时候也会打趣苏琐,问她是不是有个流落民间的同胞姐妹,要不然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名字还差不多,而且脾气秉性也都一样。

“鬼知道。”苏琐原话是这样说。

陈世铎一乐呵,不再挑逗她了。

同道中人,不仅兴趣爱好相仿,处事理念相近,而且还都是妻管严。

这个字眼用在不同人身上会有不同的内涵,但在范雎和陈世铎身上绝对不是贬义。

儒家讲修身要齐家,某种程度上,他们二人都算是做到了。

有天晚上闲来无事,睡不着的时候,范雎在和梁陌雨聊天。

“你说,我如果再进取一些,谋个一官半职,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还是少想那些,在这个倒叙的时空里,你就应该安于现状。”

梁陌雨净说些令范雎听不懂还丧气的话,但他被怼得惯了,倒也没觉得什么。

“就是觉得太委屈我的夫人和姑娘了,我这么干一辈子,也赶不上世铎家境那样的优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