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答应了帮郑健,郑伟走门路做官。奈何为了这点事,暴露焦芳等人实在不值得;去找张延龄那个王八又太不划算;旁的他还真没有门路。思来想去,求到了真定知府彭泽那里。至于藁城知县刘溥,对方即将卸任转任试御史,倒是不怕。关键郑直怕,吃相太难看。
彭泽看在郑富代表郑家这半年对府内事务多有协助,响应的份上也就帮了忙。贡生在府州县学如今已经是论资排辈按年挨贡,若陡然插队,只会贻笑大方。原本彭泽也有些为难,偏偏廉台堡大胜把一切都解决了。弘治帝大喜之下,着开恩贡,每府二人。因为这属于特例,需要捡拔优秀生员,所以并不是论资排辈。于是彭泽矬子里边拔将军,选了郑伟作为今年的恩贡之一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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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虽然定了,可一切都要走流程,真定那边估摸着要月底才能公布。原本郑直是不打算讲的,毕竟当初是郑健郑伟一起找的他。如今不但二选其一,还越过了郑健,点了郑伟。可在不开口,郑伟就要被派去和郑宽一同南下了。
郑傲,郑健,郑伟神态各异。这么重要的事,守在真定的郑富尚不知晓,郑直却一清二楚,不用讲,这就是对方的首尾。
“那就健哥去吧。”老太太并没有深究,快刀斩乱麻道“到了南京,跟着你六叔要用心功课。”
郑健有些沮丧的回了一声,郑伟得了好处,自然不敢显露,免得惹人嫌。
待众人散去,郑直并没有对郑健解释,能懂就懂,不懂就不懂吧。回到‘我自然’,郑直拿出烟“俺已经给平阳府的张府尊写了信,若无意外,这次你也是要应贡的。”
“侄儿多谢叔父栽培。”为他点烟的郑墨这几个月也算见了些世面,虽然没有宠辱不惊,却也能做到坦然面对。
“这是你自个争取的。”郑直苦笑“倘若按军功,还委屈了。”廉台堡上,郑墨虽然更多的时候是救死扶伤,搜捡战利品,可最初的几日也是需要提刀拼命的。有过这一遭,郑直如今对于郑墨倒是亲近了很多。回来后,不用郑墨开口,就主动寻了拐弯抹角的关系与平阳知府张文佐联系。
“侄儿可不委屈,一个首级五两银子。”郑墨赶忙道“况且侄儿晓得叔父不会不管侄儿的。”
面对郑直这个装孙子中的翘楚,郑墨想了很久,决定有一说一,毫不保留才是上上之策。
郑直一听,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之后二日,郑直忙的脚不沾地。白日里指使不明就里的严嵩四人搜集《诸司职掌》和《大明会典》所需案牍,夜里又要想尽办法周旋于二娘、二嫚儿,言奴、锦奴,小迷糊之间。弄得筋疲力尽,疲于奔命,有苦难言,这还没有算他顾不上的,被养在各个院里的另外一堆女人。如此看来,女人多了,真的也不是好事啊。浅尝辄止,远观亵玩似乎更划算。
“武安侯昨夜没了。”今个儿初六,一早郑直原本打算按照之前的筹划,化妆去北镇抚司见见徐光祚,探探对方虚实。不想朱千户就送来了两条不大不小的消息。
“昨个儿不是还好端端的吗?”郑直一愣。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昨夜武安侯郑英刚刚去诏狱见过徐光祚。
“目下消息不全。”朱千户也没有更多的消息“武安侯家五代单传,如今在家里做主的是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孙。听人讲武安侯侯有意仿照黔国公例过继,可是朝廷不答应,这事也就拖了下来。”
郑直对此也不关心,不过还是决定,暂时不去诏狱了。好端端的,一位在边地厮杀过血的侯爵见了徐光祚就突然死了,任谁都会怀疑到对方身上。
“沈侍郎今早递了题本,请求致仕。”朱千户看郑直不吭声,讲出了另外一条消息。
郑直同样有些挠头,该来的总会来。没了孙子的沈禄又病了,听人讲很严重。道报斋终于要靠自个了,郑直能够对郑墨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一切都需要郑墨想法子。否则,他又不是善人。
郑直已经过了需要帮手,饥不择食的时候。不管郑墨咋想的,反正为对方弄到贡生功名,不过是郑直的论功行赏。他讲过,唯独不需要亲戚。
碍于物议,郑直依旧不会去沈家,不过六太太今早回娘家了。为此,某人昨夜千叮咛万嘱咐,让早儿和晚儿甚至李妈妈务必寸步不离六太太跟前。没法子,他偷人家的,总要防备有人如法炮制“曹三郎那都安排妥帖了?”
“妥帖了。”朱千户回了一声。其实根本不用他们安排啥,自从十一姐在娘家生孩子后,对方就仿佛变了个人整日留恋勾栏瓦舍,狂嫖滥赌。
郑直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后院。既然不能去和徐光祚见面,十五姐的事也就宽裕了很多,毕竟今夜他还要去寿宁侯家。杀人诛心,不管曹三郎是为了啥而自甘堕落,十五姐见到,只怕也会对其心灰意冷的。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将筛盅放在桌上,提醒面前的一众赌客。
“十一。”放下酒壶,青年想都不想,就将手里最后的二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周围的赌客见怪不怪,盖因为这个怪人不是第一次来此,每回都单单押十一点,自然输多赢少。
不过今个儿似乎老天爷开了眼,终于让青年守得云开见月明“二三六,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