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见状,便知道再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于是也正色以对道:
“如果有一天,足下给了一只流浪犬一顿饭,您能指望这支流浪犬从此留在您身边,认定您为主人吗?更何况,相国大人您先前并未听从在下的意见,相当于只丢给了在下一些残羹冷炙。而陈余,却对在下言听计从,正如拿出好吃好喝的来招待流浪犬一样,那么天下的流浪犬,自然愿意到他那里去!”
张耳听闻这一新奇的比喻,也是一时无言,随后他便索性拉下了脸,对对方表示道:“本相知道错了,希望先生不弃,继续到本相门下来享受佳肴。”
只听蒯彻大笑三声,然后感叹道:
“晚了,已经太晚了!当初秦国在仓促间丢掉了赵地,就像丢了一只鹿一样,引得天下共逐之。陈余联合和鹿原本的主人,先夺得了这条鹿,可是面对秦人的反攻却无能为力,只得把鹿让给了足下。而事实证明,足下也很难守护住这只鹿!目前这条鹿虽然名义上还是足下的,怕是已经在实质上归了齐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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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耳大惊,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
而蒯彻眼见到了这个地步,索性破罐破摔,于是接连向张耳发出灵魂拷问:
“敢问足下,你的大军哪里去了?又是如何这么快地返回了巨鹿?而邺城以及赵地南部的情况,您不会还不了解吧?”
张耳如梦初醒:
他不知道蒯彻是不是又在诓自己,但对方也是说到了点子上——他这回几乎是随着齐国的水师孤身入赵!
对于这场齐相发动的“黄雀行动”,张耳原本是万分叹服的——走陆路的话,赵军骑兵进军再快,也是要跋山涉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到。可是水路则不然,于是乎,他听从齐国的安排,乘坐轻舟从泗水、菏水入济水,又通过一顿陆上行舟,进入了黄河,再在黄河下游入漳水和大陆泽,这才抢在陈余之前赶赴巨鹿。
可是,他却把大军抛下了...虽然此时,赵军剩余的这支人马并不多,但几乎每个人都是骨干啊!齐相说的倒好听,什么要将这支赵军在历下和他们在燕地组建的骑兵混编,继续去救援彭城——如今一想,不是变相在夺自己军权吗?
而田冲和曹参等部自南向北的“维和”行动,张耳原本也是很感激的,可现在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怕是要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张耳顿时也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分一支偏师给宋义呢;而即便北上赵地平叛,他也不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陈余身上,却忽视了齐国浑水摸鱼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