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每一发子/弹都能击毙一个坏人。”顾初狠狠的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眨着湿润的睫毛,用一种平淡无波且无情的嗓音继续陈诉,“大约是没听到我哭,他一直在我耳边说让我不要怕。”
“其实我更怕的是他会不会受伤了,或者死了,那样我不知道能依靠谁……”
“从白天到天黑,最后逃到了大楼里……”顾初闭上眼睛,强烈的克制着心中澎湃的悲伤,“我想,他的士兵都死光了吧,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最后……”顾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眼泪几乎是拼了命才克制着。
“不要说了。”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有力手臂收拢,“他穿着军装,就该保护你。”
顾初没让秦朝暮看她的表情,通红的眼睛藏匿在男人脖颈里,用平复后的嗓音轻松开口,“其实我也忘了许多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爸爸,给他拿止血钳,拿绷带……”
“我有求他不要死,但他伤的很重,可他承诺我说不会死……”
“我以为他不会死的。”
“别说了。”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手掌覆在她后脑勺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别说了,嗯?”
“后来……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害怕听救护车的声音,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吓醒,然后到处找爸爸,大冬天的也会恍恍惚惚往外走……”
她狼狈的压抑情绪,几近绷不住一样,声音带上了颤抖:“他们都说我养不活了……”
“……再后来,阿嬷没有办法,把我送到了军营里,他们说我看到任何一个穿军装的都喊爸爸……”
顾初开始哭,和委屈那种悸动的默默流泪不同,那种悲伤像是开了闸,也或许从来没有将这道口子撕开过,像承受不住一样的哭。
没有声音,全世界的悲伤翻涌成河。
五岁那年她都没那么哭过。
顾初一下推开了秦朝暮,狼狈的狠狠的推开,几乎是逃跑一样往屋里跑。
“砰”的一声,她躲到了洗浴室里,打开水龙头。
泪如雨下。
谁是天生的坏种,谁又是天生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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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疼让她弯下了腰,几乎窒息。
月光穿过稀疏的花树照在飘荡的白纱窗帘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她是最没用的安慰者,明明是为了维系秦朝暮的世界,没想到自己根本承受不住撕扯的伤口。
……
月光如水,轻轻静静,斜了卧室一片薄纱。
许久后,秦朝暮才掀开被子将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