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首都,林贡斯。
科西嘉一世斜靠在自己的皇位上,一只手拿着这张由他的亲信大臣古来文斯写的报告。
他微微眯了眯眼。
天使?
哪里冒出来的?
拉特兰的那群萨科塔最近也没什么异动啊,他们高卢和拉特兰又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的……
而且……
他坐直了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相片上的湛月。
青蓝色的羽翅,白发红瞳,没有光环,实力强劲。
容貌确实俊秀,如果有机会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在他后宫中给这位“天使”留一个位置。
科西嘉一世理所当然地想到。
站在阶下,默默垂首的古来文斯抬了抬眼,迅速看了眼他的皇帝陛下,而后又迅速把脑袋低了下去。
“陛下,恕臣直言,炎国是个强劲的对手,这个天使又来意不明,我们应该加强防备才是啊。”
科西嘉一世啧了一声。
“朕知道,用不着你来替朕操心——前线的战况如何?”
古来文斯在脑中迅速找了找了最近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
“莱塔尼亚战场上,我们占据优势,但那个巫王确实有点本事,他的法术很棘手,我们伟大的高卢军队很难推进……”
“炎国那边呢?”
科西嘉一世摆摆手,打断了古来文斯。
古来文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回答道。
“自从那个天使出现以来,那支炎国的军队就没再骚扰过我们的军队了,不过,臣预计,他们实在憋个大的。”
科西嘉一世点点头,对古来文斯的说法表示赞同。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他对“天使”是有那么一点垂涎,但家国大事在前,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或者说,想要得到这位“天使”,也得先俘虏了人家才行。
而且,再说了,前些日子,这支炎国军队对他们高卢军队的骚扰可是让他们烦恼不堪,甚至一度有着想要把卢子科地区让出去的意思,这些天消停了点,可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此退却了。
战争还在继续,流血一刻未停。
“吩咐下去,让卢子科还有周遭地区都加强警备,一旦发现炎国人,立即进行打击,鲁西比地区的那几个团,给朕调到卢子科的周遭去,一定要给朕把这支炎国军队给围死在里面。”
科西嘉一世语气相当随意,在说完之后,他舔了舔嘴唇,补充了一句。
“对了,如果这位‘天使’在那些炎国人里面,用不着留情,但如果有保证我军伤亡情况良好的情况下能活捉祂的机会,给朕捉回来。”
古来文斯立马俯身鞠躬。
“明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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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美色”的原因而被人盯上了。
首先要说明的是,他是一个男性,虽然说不做人了,有了可以掌握自己血肉的权柄,性别这东西只要他想,也可以随意转化——但他又没什么毛病,自然不会闲着蛋疼当个女人试试。
不过,就算湛月不知道这回事,他也知道,该带着王部撤退了。
该跑就得跑。
虽然说他的出手,让刚刚那场王部和高卢军的战争的损失减少了不少,甚至一下子就平息了这场不大不小的地区战争,但这并不意味着高卢人就会放过王部。
王部有能力做到对他们的军队造成重大损伤——高卢人已经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而这里是战场,有威胁的,就要消灭。
更何况,湛月这个出手平息战争的,是站在王部这边的,这就更提升了高卢人对王部的危险度认知,王部就更留不得。
所以,当湛月从天上飞下来,收起羽翅,带着王部撤退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规划如何带着这样一支几千人的部队从敌人的侧后翼撤退了。
“轰——!”
炮火轰鸣。
“前面的关隘有被轰开吗?”
耳边传来刘安文的大喊。
“没有——”
远处传来其他士兵的回应。
湛月揉了揉眉心,脸色颇有些阴翳。
但前面也说过,他其实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比起带军作战,他更擅长的是单兵行动。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急着收拾“不稳定因素”刘安文,也没有收回在刘安文手中的指挥权,反而还是让刘安文继续带领王部——甚至规划的“撤退路线”,都是他和刘安文一起商议出来的。
不过,出了点差错。
王部的撤退并不顺利。
高卢第七十七陆战团和第四战术团被湛月逼退后,并没有放弃对王部的围追堵截,在那一场战役之后,第四战术团反而把所有的兵力都支援了过来,两个团暂时合并成一个加强团,统一在第四战术团的指挥官旗下,对王部进行围剿。
前面被巨大山岩堵住的关隘,就是他们的手笔。
湛月摸了摸腰间的剑,叹了口气。
“术士团,配合炮兵,第二次打击!”
刘安文大声下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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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下比前面那一下更响,威势也更大。
“嘭!”
堵着道路的山岩被炸得粉身碎骨,在原地留下一大片烟雾和碎石。
“清理道路!加快行军!”
“是!”
湛月依旧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这支名为“王部”的军队忙碌。
“王上。”
刘安文走过来,他的面孔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刘安文,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
湛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回应他道。
刘安文并没有觉得湛月的表情有哪里不对,他侧过头,看向正在清理道路的士兵们。
“那些高卢人……”
“他们预料到了,如果还按照原先的路线走,恐怕是不太好走,是吧?”
湛月直接打断他的话,把他要说的先说了出来。
刘安文一怔,随后苦笑一声。
“王上高见。”
他要说的就是这个。
他们走上这条道之后,走得异常顺利,本来他就觉得不大对劲,那些高卢的疯狗怎么一下子就不追着他们跑了——直到他看见了这个被山岩堵住的关口。
“现在的话,往后走是不成了,往前走,恐怕会一头闯进人家的口袋里,在这里原地驻扎,等待接敌,更是不成,道路两边山高,敌人一旦居高临下对我们进行打击,怕是神仙也难逃。”
刘安文连连摇头苦笑。
他叹了口气。
“敌人的手段很高明啊,特意堵住这个关隘,就是要让我们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湛月面无表情地听着。
“堵住这个关口,我们想要通行,就只有轰开这块石头,发出的巨大响声,一是提醒敌人,我们来了,二是让我明白,我们已经钻了套子,只有收缩军阵,硬着头皮往人家的口袋里钻。”
刘安文神色更显忧虑。
埋伏?没有必要——而且也做不到。
这些天里,高卢人可没少领略王部的这些“影子”的能力,做的埋伏就没有哪一次没有被发现的,索性,这回就直接明着来了——反正王部已经落了套。
湛月想明白这一点,随后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波动,现出一抹漠然的杀意。
“他们自觉自己的口袋很硬,能够装下王部这把刀子——我倒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能装下我这把剑。”
湛月拔出剑,红黑色的剑身在阳光底下现出一抹流光。
刘安文大惊失色,他连忙跪倒在湛月跟前。
“王上不可!王上怎可以身涉险!”
湛月皱了皱眉头,把剑插回腰间的剑鞘中。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让王部走出去?”
这条道路对于走在其中的王部来说极其不友好,两边的山虽然不高,但想要翻越过去,也得花上不少的功夫,更不用说万一高卢人就在山上盯着,那他们爬着爬着,迎头就撞上了人家的枪炮,怎么办?
往后走和往前走都是一样的,在出\入口的地方必定会被堵截。
刘安文也是紧皱着眉头,他从地上爬起来。
“这也是臣无能,被人看穿了撤退的路线,事到如今,也只有正面碰上一碰了——不过,我们得等上一等。”
刘安文看向道路两边的深山老林,微微一笑。
等到他们前面堵截的军队觉得他们在翻越这老山,分散兵力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