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没有理会少年,她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入了谷内。少年追了上去,挡在了她的面前,像是将军询问下属一般僵硬而生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脸上的愠怒之色一闪而过,她“哼”了一声绕过了少年,向潺潺流淌的溪水走去。
少女走到山泉汇聚而成的溪边打了满满一桶水,她摇摇晃晃地向昨日种下的兰花走去。少女紧抿的嘴唇显示着她的吃力,显然,她是咬着牙才勉强提起那桶水的。
少年犹豫了一下,而后他走了上来,单手轻轻一提就把那桶水从少女的手上提了过来。他也没有理会少女的反应,拎着那桶水健步如飞。少女还没追上来,他就“哗”的一下将一整桶水倾倒而下。一瞬间,昨日刚种下的兰花就被少年这一桶水冲得七零八落。根翻叶堕,须断茎折,污水横流,泥泞成汤,少女看着这幅光景,她气得胸闷脑胀!再看着那可怜的兰花又惨遭荼毒,她又觉得心疼不已,泪珠儿也不自觉地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儿。
少女当即冲上来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木桶,气呼呼地道:“有你这么浇花的吗?你是白痴吗?还是故意的?你这刽子手!”
少年怔怔地看着少女,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当他看见少女眼角的晶莹后,他全身猛的一僵,而后飞快地跑过去,将安放在青石上的寒骨霸王枪端端正正地杵在了地上。之后,少女又看见了和昨天同样古怪而吓人的一幕。少年对着枪就跪了下来“咚咚咚”地磕着头告罪道:“武胜知罪!武胜知罪!武胜知罪!”
少女错愕而茫然地看着少年,她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她看着少年那杆枪也觉得瘆得慌。少年莫名其妙的磕头告罪也更加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想着,这个凶徒在向谁告罪?我怎么看不见?难道这里有……鬼?
少女想着想着,把自己吓得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慌慌张张地环视着四周,生怕那看不见的存在突然跳出来,那她可怎么办啊?
少女正吓得要死,少年却又突然走过来从她的手中拿过了木桶而后向溪边走了过去。少年打了水,将那满满的一桶水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少女的面前,他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就这么站在那里,还是用同样的“等待”的目光看着少女。
少女愣了一下,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跳出来,她拍了怕自己的胸口使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后她从自己那蓝色衣裙的带子上将系在腰间的水瓢解了下来。
少女用水瓢小心翼翼地给兰花浇着水,每次水桶里的水刚用完,少年就会飞速地又提来一桶,而后同样木讷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浇灌着。
忙活了很久,少女累得香汗淋漓,她坐在青石上歇息着。少年看着青石上的少女,他又想着该如何执行那古怪而又那么艰难、严苛的军令?该如何才能让眼前的少女笑呢?
少年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才好?于是,他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到少女的面前对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很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