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时有头疼的毛病,却不知究竟是为何头疼,更不知何时落下的病根。
原来皆是那年落马所致。
她转头望向屋内焚烧着淡淡安神香的铜色小炉,默默地出神。
炉烟袅袅升起,与屋内幽暗的光线交织。
心头的烦乱似乎也随之稍微缓解,但这般宁静的气氛,反而让她的思绪更加纷乱。
“你觉得这是你的错?”
严淮屹闻声,眼中波澜似乎更深,面带苦涩,点头回道:“是。”
“救你、帮你难道不是我自己的主意?”她不解地晃了晃脑袋,心中生出几分无奈,紧蹙眉头问他,“可还记得我在乾虎县衙地牢里和你说的?我做什么皆是出于本心,与你有什么干系?何必这般急着为自己揽责?”
“若非遇到属下,公主便不必遭此大难,更不会…”
更不会认不出他。
话到嘴边,却是难以继续。
他不愿再回想当年入府,瞥见她红盖头下熟悉面庞时心头的动摇。
他的心,似乎在一瞬间遭到了无数情绪的撕扯,如同千万支箭在胸口刮刺,叫人难以承受。
那日的公主,若用古人的话说,那便是——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是,日后不论笑也罢,哭也罢,她都给了另一个男子。
他只有夜夜伏于梁上、日日藏于窗外,才能悄悄瞧上几眼,才好靠近她,才能设法将自己的脸展示在公主面前。
可惜,不论他如何在公主眼前表现,如何千方百计地暗示,她似乎都不记得了。
这恰好坐实了平陵那些关于公主受伤的流言。
后悔那日在边界遇到她,后悔那日被她救起,可更让他几乎要捶胸顿足的,则是相识过后的忘却。
若早知这般结果,宁愿当日不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