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无碍吧?”我与权德妃瞧出了端倪,只当柔妃一时抱恙,急忙吩咐御医前来。
柔妃赶忙阻止道:“二位娘娘不必如此惊慌,我不过是一时费神而已,算不得要紧事。倒是婉长贵妃,不知您可还与尤源校有所来往?”神色强自撑着才显出一份镇定。
我心下不由得狐疑起来,到底坦诚道:“他当前为我所用,传递重大消息。我时而关照他,以作当年相遇缘分。怎么,姐姐认识他?”
柔妃急忙摆手,否认道:“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
“说来妹妹体察细微之处当真高明。我宫里头的施颜,便是如此被妹妹查出了端倪。可见妹妹体察入微之能,御殿之内无人能及。”权德妃放下绣棚,端起茶盏,碧玉雕琢成荷花图案的三对护甲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婉转碧波之色,啜饮一口,悠闲自得。
“若非心知姐姐所用皆为白糖,而他恰巧言语上出了差漏,只怕我亦无能顺藤摸瓜,查出稚奴为人毒害一事。”我心头不禁浮上一层悲凉,叹息一声,“御殿之内,没娘的孩子受的苦自然多一些。”
权德妃的神色亦黯淡下去。柔妃却仿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丝毫不为我的言语所动。
我不由得好奇,连声呼唤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发起愣来?”
柔妃急忙回过神来,连连否认道:“我不过想着幸而我不曾有所诞育。不然,只怕我定护不好自己的孩子。想来这亦算是天命所归,才叫我数次有孕而无所诞育。”
权德妃连忙安慰道:“你恩宠不浅,想来时机未到。一旦时机到了,只怕你诞下的孩子,无论男女,会叫陛下最为欢喜。指不定还会胜过嘉敏帝姬呢。眼下事无绝对,你又何必如此悲凉。”
我亦覆上她的一双柔夷,只觉白嫩绵软,口中安慰道:“我只盼你万勿如袅舞姐姐那般,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皇嗣身上。一旦如此,只怕你亦会避世而居。”
权德妃闻言,一时触动心绪,双眼登时失去了神采,黯淡下去,沮丧道:“身为人母,最看重的便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若嘉慎与嘉和有一个没了,只怕我亦会丧失心智。若非追查出真凶,便系一同随她去了。如何会有心智继续苟活?若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亦无能保护,哪还有资格做人母亲。”语气愈加萧条落嗦,叫人心底发凉。
“如此说来倒是妹妹的不是了。”我微微一笑,强自趁着撇开话题,微微歉疚道:“本打算带着柔妃姐姐过来与德妃姐姐你一同闲话,孰料勾起二位姐姐的心头愁绪。”
闻得我如此言语,她们二人这才回过神来,拭去脸上两道泪痕,笑道:“说来妍贵嫔有你一力看护,想来衣食住行方面自是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