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乖巧地数着男人鸦黑的睫毛,没来由地道,“我不会放过他。”
“这是什么话?”薛纹凛浅浅蹙眉,虽是问句,但直达她心中所想。
“我以为此次薛北殷会帮你报仇,会找到他的罪证。”盼妤难得直视他。
薛纹凛无声叹息,“你误会了,阿恒不至于如此狭隘,他能通过陛下的酷刑试炼,便有不凡之处,即便与当年事有关,可还能被人找到确凿证据?”
“再说——”他眸光凝望向帘门,视线悠远平静,“当年的真相本来也不重要,时也势也,谁来操刀,目的和结果都无差别。”
盼妤阴下双颊,眼底压着冷意,“那你和我的儿子就活该受死么?”
薛纹凛喉结微动,垂首握拳低咳,“你总这么被旧事困扰,何苦呢?”
“何苦?旧事让你不打算原谅我,总是避忌着、冷着我,我自是认了。那我便换个活法,谁让你不愉快,我便让他不愉快。”
女人的声线柔婉如歌吟,不疾不徐响荡在账内,她越发冷了情绪,眸中却无对男人的灰心与冷漠,反是有股子决然的劲儿。
“比方说,如今我正不痛快,这自是活该,既然如此,更不能让旁人高高兴兴的,又恰好本宫有这权势,你说呢?”
“诡辩。”薛纹凛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捂嘴又咳起来,继而微仰头轻轻喘息。
盼妤心里焦急,但又明知表露出来并不会得到男人的任何配合,她环视周遭,竟是没找到一杯热汤热茶,顿时暗骂顾梓恒没眼力见。
“我这不是在气你,分明极为认真。”
她伸出手,隔着柔滑的袍衣轻缓地按压着薛纹凛的胸口,嘴里振振有词,“方才我就在想,没什么比亲自报仇能令身心愉悦,你这般恨我,为何不试着折磨折磨,我定不会还手。”
薛纹凛:“......”
脑子真是坏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