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知道自己从始至终意念无转,但当下心神不宁是真的,事出有因也是真的,且堂堂皇皇说完全和盼妤无关,倒有些掩耳盗铃了。
事隔经年,为什么可以从容面对甚至接受她的示好?
薛纹凛为此思索多日,终究找到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解释。
时间不是让人忘记疼,而是令人习惯疼。
只消习惯,心中也不至于觉得这段经历与感情有何特别。
他并未经历世间最大的不幸,顶顶能算不被天命所喜。
他甚至从命运的指缝中获得这世间最大的幸运,那就是,可以选择。
正如当年明知飞蛾扑火还义无反顾,是他自愿,后来退出放弃,亦无人逼迫得了。
时至今日,一寸相思千万绪,即便天高海阔,这些思绪在人间已无去处可安排。
嘶——
陷入床褥的的半边脸发出痛呼,声音虽轻浅,仍引得旁观二人立时侧目。
薛纹凛:“......”可叹一着不慎。
女人揉捏劲仿佛越发地重,不知是肿胀时分辨不出来,还是她真的故意增了力道,小腿的伸筋剧痛犹如前浪推后浪,简直一浪痛过一浪,他忍了两日,着实吃不消了。
“醒了便睁开眼,你成功避我至此,今夜箭在弦上,我自不会多问。”
腿上的揉捏动作当即减了力道,薛纹凛小幅上下蹭动着腿,因疼痛引起的心悸也稍稍得到平缓,但听她说话充满委屈的腔调,尽是无奈。
“云乐,你先扶他起来。”她就是故意当着外人面委屈给他看的,女人面色微冷,却也纤悉不苟地操持着一切。
云乐听命而动,身手之快、态度之乖让薛纹凛惊愕,盼妤却坐视理所当然。
“见风使舵。”
“可造之材。”
云乐:“......”这二人差不离将各自表情都写在脸上,弄得云乐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