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辛苦付出是值得的!”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朱家这座高楼已是越发牢固,它不仅拥有了黄金浇筑的外壁,更是有了玉石雕刻的梁柱!纵是门窗也是点缀上了闪耀夺目的宝石,尚有那遮风挡雨的屋瓦,也是化作了琉璃的瑰色,而朱家这座高楼,无疑已是通过我们一双双勤劳的双手,一滴滴散发着璀璨光辉的汗水,化作了一件无上瑰宝!”
“而这座无上瑰宝的存在是值得我们骄傲的!因为它是用我们的血汗浇筑而成的!它的存在是与我们息息相关、难舍难分的!但是...它却并不属于我们!他是属于朱家的!而得到如此瑰宝的朱家!必然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也许我们应该清楚记得!再过几日便到了发放工钱的日子!往日我们的工钱并不多,这是因为我们没有付出足够的辛劳与汗水!那时的我们尚未让朱家这座高楼化作瑰宝!而如今让这座高楼化作瑰宝的我们!也注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那时我们应得的!那是我们凭以血汗换取来的!而这份回报...也必将是我们值得骄傲的数目,也必然会让我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值得骄傲的数目!而每当我们凭以朱家工人的身份走在街上时,我们必然会迎来无数羡慕的目光,也一定会迎来无尽嫉妒的目光,但这些羡慕与嫉妒之人不知道的是,是朱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同时也是我们成就了朱家!”
“发放工钱的日子即将到来!而我们当下要做的便是...进一步付出我们的辛劳与汗水,让朱家的瑰丽程度更上层楼!也许这是一种考验,并非是朱家给予我们的考验,而是上天安排的一场苦难试炼,毕竟天道有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只要我们携手渡过难关、战胜苦难,我们便可以到达...彼岸!”
“好...好...好...”
梓娴话音刚落,即闻无数呐喊声、附和声、掌声,乃至万般声响皆于一瞬同起,而这万般声响也因梓娴一番言辞,携带上了明显的激进昂扬之意。
不回家了,纵是夜幕,百姓们也是扛着麻袋在做工,万家商铺纵是关门也没关系,只要将肩上的麻袋放在门口便好,若是做完手上的活计也仅是靠坐在寒凉且黑暗的街角,似是有家也不愿回了,似是有家也是...没有了。
看似梓娴与朱家同心,似是蛊惑着无数百姓为朱家奉献,但...结合实际来说,这些百姓虽是在做,精神也是越发亢奋,但这些百姓的却是更加劳累了,而身体状况也是越发堪忧。
百姓希望看到,看到自己能够凭借辛劳汗水赚到更多的钱银,也希望看到朱家能够通过自己付出的辛劳与汗水越发强盛。
就在无数百姓辛劳做工之时,霖安与梓娴却是回到了家中,仅是入院而未曾入屋,即有清风来去,带走了农耕巷内本就没有多少的温度。
寒凉来袭,黑暗降临,那是如幕的黑暗,不仅将浮淤巷一侧的高耸城墙遮挡,更是将小巷中的万千房屋掩盖,留下的唯有霖安与梓娴所在的房屋与院落,且有脚步声于黑暗笼罩的小巷中渐渐响起。
吱...
老旧的柴门再一次开启,且依是有人于黑暗中走出,来到了尚有微光些许的院落之中。
是梓娴,或者说是一位与梓娴模样完全相同的少年,也可以说是一位刻意顶着梓娴相貌到来的少年。
“梓娴”入门,即是有问:“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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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娴笑迎,且是作答:“当然公平,最起码我已经通过我自己的方式,争取到了我想要的公平。”
“梓娴”不解,却也依是开口道:“有些人生来即是荣华富贵,有些人生来即是位高权重,有些人生来即是卓越不凡,有些人...”
梓娴没有耐心与眼前的“自己”装神弄鬼,因此在对方尚未说完之际,便开口打断:“人生于世,万般不同,有些人掌握着富贵,有些人则是把控着权利,有些人高高在上,而我...注定会生而卑劣。”
“仔细想想,所谓的富贵不过是人们用华丽文字装掩起的金钱,而所谓的权利也仅仅是无数人们所向往的人间高处,有人能够站在高处,却没有人能够永远站在高处,而所谓的高处也许能够为人们提供俯瞰世间的视野,但这所谓的高处却并不属于站在上面的人们。”
“还有那可笑的高尚,仅仅是人们将一切美好理想拼接而成的座椅,坐在上面好不好受,只有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而利用华丽文字、美好理想稳坐与椅上的,以及那站在高山之上俯瞰世间的种种手段,其实早已被囊括在卑劣二字之中。”
“大家都是相同的,因为你会发现无论是站在高处还是坐在椅上,甚至是那些出口即是华丽文辞的,他们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将利益的矛头对准自己。如此看来,他们与卑劣的我,本质上是没有太多不同的,既然没有太多不同,那么我便不得不赞美上苍...它赋予了每个人各自擅长的事情,而我们则称它为...天赋独到。”
“既然每个人都受到了上苍的赋予,那么...哪里还会有是否公平一说呢?”
“利益这种东西,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受人追捧的存在,因为它能够解决此间太多太多的事情,也能为人们提供数之不尽的欢愉。其实你我之间并无仇怨、也无过节,甚至在此之前你我并不相识,且在日后你我也不会彼此相知。不过就当下而言,你我却是有着相近、相同、相似的利益与目的。”
“你们要做的是利用我,而我则是要用我的卑劣,狠狠的敲上朱家一笔。而贵方...则是通过你们自认为高尚的手段,去赢得与朱家利益之上的博弈,大家有着相同的目标,仅是所站的位置不同,用的手段也是不同,所谋取的利益也是不同,难道...不是么?”
“你...”“梓娴”震惊,且因梓娴的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否为歪理邪说,不知是否有着一定程度的道理,但在“梓娴”看来...并不是每个少年能够说出这般话来。
“梓娴”无言,并非是不想反驳些什么,而是他忽然发现梓娴所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因此也就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不过还是开口道:“仅凭卖上几个包子,再煽动一些百姓便能让朱家低头?这未免太过于天真,要知道...”
“朱家还执掌着庙堂认可的契约,以及拥有心理暗示之能的修士,同时还有拥有其它修士无数,对么?”梓娴笑言,笑的很是阴狠,笑的很是自信,似在嘲笑着“梓娴”,将他想的太过于单纯。
“的确如此,而且无论是我,还是家中的那位大人,都并不看好你们。要知道,平民百姓与世家作对的下场永远都只有一个,便是...死。不过这也不应该是我们关心的事,或者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关心的是什么。”
“梓娴”仅是提醒了梓娴一句,便转身离去了,而周围如幕的黑暗也是渐消渐散,致使整条浮淤巷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霖安有把握么?”
“什么把握?”
“赢得这场游戏最终的胜利。”
“没有把握...但,我们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