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其中的一只杜鹃,一滴墨渍顺着眼睛垂下,本是无心插柳,却让严笑卿想到郁流觞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模样。
次日,严笑卿去门下省销假,政事堂中堆积的政务大多都已经被下属官员解决,只有极少数需要严笑卿亲自处理的,需得三省合议,再由严笑卿亲自禀报到皇帝面前。
再次去面圣,仍旧是御书房,依然是关起门来只有他们二人,严笑卿一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态度。
好在此次皇帝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三日后,严笑卿的母亲礼完佛回到家中小住。
严柳氏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常年住在佛堂,鲜少回家。
严笑卿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没见过几次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加上两个人都是冷漠的性子,因而母子关系并不亲厚。
严柳氏回府,严笑卿去她住的小院拜见,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随即看到郁流觞在亭子里做纸鸢的画面。
郁流觞原本就是闲人一个,打从撞了脑袋倒是愈发小孩子心性起来。
严笑卿看着那个勉强称得上精致的燕子纸鸢,好笑地问:“春天都过了你才想起来做这东西,饶是你做得再好,没有风它也飞不起来。”
郁流觞闻言扁了扁嘴,一脸“我就要做”的倔强,将刚刚糊好的纸鸢抬起来给严笑卿看,想要夸奖。
偏巧一阵风刮来,将还没糊稳的纸吹落了一角,郁流觞连忙拿后背挡住风,小心地将纸鸢护在怀里,等风稍微小了一些才把纸鸢抬起来检查。
严笑卿不禁失笑,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揽过来,顺势抱在腿上:“笨死了,我来帮你弄。”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把纸鸢翘边的部分捻好,指腹沾上了一点面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