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换一身衣服,又去食堂带了三份早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林漓曾经给他带的中餐窗口,无奈只好拎着三明治和热美式去了医院。
楚子航坐在病床边安静地仿佛要与医院中的空气融为一体,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地盯着林漓熟睡的脸,偶尔眉头紧皱,嘴角也微微抿起。
他这副表情搞得路明非差点以为林漓抢救失败了,好在病床上林漓睡得正香,窝在蓝白条纹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只手。
他换了一身同色系的病号服,右手挂着一袋透明的生理盐水,手下还垫着一个三角型的皮质小靠枕。路明非猜测可能是楚子航去找护士要来的。
这会他睡得正香,床头的氧气罐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脸依旧是苍白的,却不像之前那样透露出一种弥留的将死感。
“师兄,吃早饭吗?”路明非小声问了一声,把手里的早餐递了一份过去。
楚子航接过温热的美式咖啡,道了一声谢,说,“他凌晨刚做完的手术,八个小时之后才能进食。”
路明非掐指一算,估摸着正好到饭点,也就没太在意,应了一声。
就像芬格尔说的那样,卡塞尔的医生技术一顶一的好,林漓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睡的昏天黑地,连路明非来了也不知道。
“下午换班?”楚子航啃了一口三明治,问道。他好像不是很饿,三明治咬出的口子也很小。
“不用。”路明非摇摇头,“校长说,我们这学期学分都满了。接下来几天的课我不打算去了,先陪林漓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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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去开会了。”楚子航站起来帮林漓的盐水调慢了一点速度,接着冲着路明非颔首,便离开了。
“老林……老林啊……”路明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楚子航的背影,“你看看你,探病连个妹子也没有,都是几个大老爷们。亏你这样还能说自己是仕兰一枝花?”
“你要是知识不多,就多读几本书。”如果林漓醒着,多半会这样回呛自己,“哪有用一枝花来形容男人的?你以前跟陈雯雯一起看的书都去哪了?”
事实上,林漓当然没有回话。因为手术麻醉剂的药效和过多的失血,他大概要在几个小时之后才能醒来。
路明非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刚刚还是楚子航的位置,现在归他了。林漓的房间是单人房,窗户被人拉上了,室内是昏暗的,只有靠近门和厕所的地方有几盏照着的白色小灯,亮度并不明显,正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程度。
搞得路明非也泛起了困,他赶紧喝了一大口美式,却忘记了自己那份还没完全冷下去,痛苦的声音差点从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跳着脚,硬生生咽了下去,这才没有吵醒林漓。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林漓说,比如自己决定加入学生会了,以后哥俩说不定能平分卡塞尔。比如自己好像有灵言了,以后我们可以搭档打架。又比如自己发现你的秘密了,你小子别藏着掖着,快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
但他现在嘴巴烫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撑着下巴注视着林漓,小天女说的对,林漓不说话的时候,那张脸才是最好看的。
就是现在的林漓实在太乖了,乖到路明非觉得他下一秒会在从病床上爆起,手起刀落把自己砍死。
他百般无聊地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尖测了一下他手背上的温度,稍微有点烫。估计是发低烧了,他想了想,拉过旁边盖着蓝布的电烤灯,按下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