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跪在当中,久不见朱氏出声,半晌才听得朱氏的声音冷淡而漠然:“一并关起来。”
方才被砸烂的杯子正落在元宵跪着的手边,她依稀记得春桃说过这只缠枝莲压手杯是朱氏做女儿的时候就最喜用的,所以嫁人了,也跟着带来了国公府。可就是这么喜爱的杯子,说摔了也就摔了,更何况是她这样的丫鬟。
清风院的柴房在院子的最北侧,元宵被婆子带到了最西边的一间,里边除了一些旧家具便是一股子霉味。
带她进来的婆子也不多话,直接关了门,在外边落了锁,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这片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屋外就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元宵走近门口,听见了如意婶和鲁大娘还有小霜的声音。
随着三下木门砰砰被带上的声音,院子内又回归沉寂。
正月夜里风寒,元宵身上即使穿着厚袄,被风一吹,还是寒透了身子。她环抱住自己,搓了搓胳膊,竟然还忍不住自嘲,朱氏还是宽厚的,竟然还未绑住她们的手脚。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将此事曝出会有这样的结局,她不过是在赌,赌朱氏能怜惜自己有检举的功劳,放自己一马。
可如今看来,朱氏并不信她,这一次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寻了个凳子,抹了把上面的灰尘,也顾不得许多,坐了上去。只是才坐下,一只朽了的凳脚就应声而断。幸好元宵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元宵擤了擤鼻子,将坏了的凳子移开,靠着墙壁在墙根缓缓坐下。
一整个晚上,元宵半睡半醒,窗户缝隙间透出晨曦第一缕光时,元宵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屋子外面仍守着个婆子。
元宵她们几个被关在柴房中,一夜水米不进,最后没等来朱氏,反倒是等来了国公夫人的陪嫁嬷嬷刘庆家的。
“快,把柴房里的几个人都捆了,都带走!”刘庆家的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群小厮婆子,凶神恶煞地同朱氏留在门口的婆子推搡开来。
“你们...侧夫人说了,这几个人谁都不能带走,你们干什么!”门口的婆子奋力抵挡,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柴房的屋门很快就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