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他会跟老傅一起骗了我六年。
他想逃避,想以死解决二叔和威廉这些年对他所有的怨恨,可不曾想,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仇怨,不是一条命就可以终止的,威廉或许只是恨他,但二叔心里更多存在的是妒忌,老傅死后,就是唯一正式出身的我,他让我一个人在这家里做小伏低挺了六年。
之之扶着我哭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他先撑不住,把我抱起来送回房间,坐在床边沉默一阵儿,他替我把被子盖好,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外头说我病了,暂时不见人,不出所料,这个消息果然传的很快,前来问询的人多了,其中就会夹杂几个奇怪的,比如应祁,探着脑袋打问我院里的消息,玄则一面应承别人一面告知之之盯着他。
小主,
我明白,他是怕二叔给我的药起效了,过来打探消息的,其实侯叔叔往疏忆药里放过敏原这事纯粹就是模仿二叔的,我第一次问向阳查我的药就是如此,二叔也是让我长期轻微过敏,说不准哪天会喉头水肿窒息导致死亡,但也说不准我会脱敏,生死看老天,这就是他不够坚定的地方。
不够坚定,难免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蒋樗岚没一会儿回来告诉我打问到消息了,小叔还没来得及回临江,马上过来看我,让我做好准备,再有就是高辛辞那边派人来问我什么时候约谈,已经应付了,但估计撑不过三天,我得速战速决。
我应下,叫之之拿来二叔那边递给我的药,我早备好一份将十几颗药浓缩起来的,和水吞下去,过敏原量度够大,身上就立刻起了反应,泛起一片接一片的红疹,手臂上最严重,也方便我展示,等没多久小叔迎着寒风来了,料想当中的问题一连串的涌出来:我病的严不严重,为什么病的,还有,我怎么会知道疏忆的药里有问题。
“我没事,就是简单的过敏,吃了药就好了,但疏忆不一样,他是哮喘,他如果出事,那就不是吃药能好的了。”我说着,捂着手帕咳了两声,随即将袖管卷起来,露出看着都嫌恶心、密密麻麻长着荨麻疹的右臂。
小叔吓了一跳,我的过敏反应看着是有点唬人的,密集恐惧症估计会当场晕厥,许多疹子还连在一起,也是我药下猛了,搞得自己都有点后悔,抚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小叔连忙扶着我往床边趴着吐了两口才缓过来。
家庭医生正好进来给我输液瓶里加药,被小叔一把拽住:“小姐这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过敏成这样?”
之之连忙劝着先松开医生,自己叹了口气解释:“我去问了,可能是伙食出了点毛病,今天厨房用木薯粉做点心,好像飘了点进时时的汤里,然后就成这样了。”
“时时不是有小厨房吗?熬汤怎么可能跟别人用的木薯粉混一起啊?”小叔百思不得其解。
之之也是精得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示意小叔瞥了眼外面的管事:“这不刚换了人么,刚来也不了解,时时嘴挑,不太吃得惯他们做的饭,就叫归雁庭那边做了新的,谁知道就这么倒霉……”
这话说的,我差点从被窝里伸手给之之点个赞,要搞一箭双雕啊!这一下澄澄那几个小奸细还用盯?我不动手自有小叔赶人,当即暴怒起身:“胡闹!他姐身体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就算送新人过来,好歹把该学的都学了!现在就给我轰出去学去!还有厨房那几个,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干脆通知下去,以后都不许出现木薯粉,谁都不能吃!要吃滚出去吃!”
我继续捂着手帕咳,一面咳嗽一面口齿不清的说:“小叔,不、不至于……咳咳,我换人就好了,也别太欺压他们,这是我和澄澄的问题嘛,我们解决就好……咳……”
赵医生在旁神辅助,恰好帮我量完血压,深深叹了口气:“这次确实有点严重,血压都有点降了,以后真的要注意,这情况严重了是会休克的。”
之之听着都心慌,帮我顺气的同时又刻意当着小叔的面问:“那她平时那些常备药还吃吗?过敏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
赵医生一怔,旋即点点头:“吃啊!这有什么影响,非说有那就是落一顿会让她身体更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