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罢就出门了,屋里只剩下我和之之还有小叔,之之倒了水正要继续给我喂药,我寻思大哥做戏好像不用做这么全?我都已经过敏成这样了还得再添点?之之嘴型表示放心吧,他早有准备,这几颗都是上了色的糖丸。
只是没想到,小叔会拦着我吃药,神情还颇紧张的,拦完就后悔了,眼神一瞬的躲闪,随即叹了口气换上担忧模样:“我是想、是药三分毒,反正时时现在亏的也只是气血,不如就每天给她用人参须泡水得了,补品总比药好吧,尤其是本来就病的时候,吃着过敏药还是什么别的,万一跟常备药哪个冲了、又得出问题……”
“也、是?”我顿了顿,跟之之对视一眼,简简单单一个小动作又套出个有些有用的信息,他的戏没白演,之之把药放下,暗里瞪了小叔一眼,起身又去泡人参。
我拉着小叔,等之之走远了才神神秘秘的开口:“小叔,你就别管我了、赶紧去看着疏忆吧,我担心是冲着咱整个家来的,除我之外就是疏忆最好下手,你想想最近得罪谁了呀?下手这么狠,成功了对他又没什么好处,何必呢。”
“这些你就别管了,你专心养你的病,我那些仇家一一排查都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好在是发现的早,侯文斌已经在清理门户了。”小叔扶着我躺下,思量一会儿又问:“但时时,你怎么知道疏忆那边问题在药里?你交给谁查了?侯文斌说他不知道这事儿啊。”
我压下情绪,照旧是卷起一点袖子:“我也是猜的,我照顾疏忆那几天、发现他用哮喘药用的特别多,但他只是轻症而已,按道理不该那样,周围又没有蒲公英啊茯苓啊尘土之类的,我还担心是花粉,连桌上的花我都撤了,叫人拿消毒水把病房清理好几遍,但疏忆的药量还是没减,我又看见他老是挠胸口,问他说是津海的蠓虫咬的,同学都这样,但疏忆在学校又不是不穿衣服,虫子咬也不能光逮着他胸口啊,再说了,他都离开津海多久了?临江这会儿入冬,哪来的虫子,有红疹该好也早好了,我也是想许久,直到今天早上喝了有木薯粉的汤,看见自己过敏的样子跟疏忆差不多,想到过敏的东西不在身边、那就应该是从嘴里吃进去的,疏忆的饭菜都是我每天吩咐西院做好送过去的、不可能有问题,那就只剩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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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目光移向别处,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久久当着我面闭目叹气,即使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扶着我躺下,可惜没起身就又被我抓住。
“小叔,这事儿真的很严重!我一直生病我明白,疏忆这方面还比我更严重!我只是碰了点木薯粉就有休克的风险,疏忆是有哮喘的,万一真的犯急性、窒息……”我低下头,表现着一种不敢想象的情绪,现实也确实令人惊恐。
小叔自然着急,再两地分居多年不见,那也是他儿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都是疼的,管不了那么多,给我盖好被子叮嘱我休息就焦急的要走,只是临走前多了个小动作还是印在我眼里——他悄悄把我的药盒带走了。
我苦笑,其实也是杯水车薪,如果我真的一直在吃二叔换掉的药,就是没了今天也有明天,能有多大作用,唯独只告诉我一件事,小叔也做了二叔许多年的同盟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之之没一会儿回来,将人参水重重磕在桌上,冲着门口白眼一个接一个的翻,我咳了两声才拉他坐下,劳累我一个病号替他拍背顺气:“怎么了?又看见什么腌臜事儿了?”
“傅鸣延出门把那药盒扔垃圾桶了。”之之十分简便道。
我轻轻拍他一掌:“小叔都不叫了,没礼貌。”
“跟这种人私下了不用装样子了、还需要礼貌?他那副样子,表明了傅鸣堂给你换药的事他一直知道,要你命的事情,他没阻拦甚至连提醒都没有!白眼狼,伥鬼!要我看就该让他儿子病死!他就知道这种卑鄙的手法有多恶心了,自作自受!”之之起先不可置信,渐渐的也成怨毒咒骂,最后都有点过了,我心酸却也无奈,将桌上的人参水一饮而尽。
“不至于,咱们先前不是查出来了,主谋不是他,他也没参与,我估计、就是二叔招揽他的时候悄悄跟他说的,小叔这些年一直被压制,就算是知道二叔做的那些坏事也无能为力,今天他对我、算善意提醒了,我这心里足够了……”
之之抱着手臂瞧着我,忍不住也靠着床头瘫着:“善意?我看他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有意往你这边偏了,但以后就算合作,咱们对他也不能全信。”
“谁也不能全信啊。”我笑出声,望着天花板发呆,连话音都变得空幽:“他是个男人,有媳妇,有自己亲生的孩子,那是他肩上扛着的责任,他必须以这些为先,能抽出空来看我一眼就算不错了,也不能要求太高,他只是我叔叔而已,咱们不也在利用他么?这一家子、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