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努力逼退泪意,恭恭敬敬地把匣子呈给周溪正:“这是给先生的束修,多谢先生教诲,还请先生无论如何要收下。”
“是什么?”周溪正冷冷道,并没有伸手去接。
孟映棠也不敢隐瞒:“是,是六百八十两银子……还有一套头面,是留给周贺日后娶媳妇,是我的贺礼。”
“你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还有六两多。”孟映棠低着头局促地道。
够坚持到月底了。
周溪正许久都没有出声。
他浸淫官场数十年,心肠早已被尔虞我诈淬炼得冷硬一片,此刻却觉心底某处柔软,恍若春天在其中洒下一把草种,现已得见天光,盎然新生。
“那还好,够吃饭了。”周溪正道,“束修你帮我保管,周贺你也帮我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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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孟映棠愣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不带周贺去,让他随着你。”周溪正道,“我无暇顾及他,等日后你去昌州的时候,再把他带去。他不住魏王府。”
孟映棠傻呵呵地问:“不住魏王府,那住哪里?”
周溪正:“……蠢笨!”
周贺已经扑过来拉孟映棠的手,“自然是和姑姑在一起了。以后祖父忙,等有空的时候,姑姑带我去王府找祖父,让祖父指点我们学问。”
和祖父住在一起,真的太窒息了。
从睁开眼睛到睡觉,“读书”就像扣在头上的紧箍咒,无法摆脱。
孟映棠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道:“先生,先生您还愿意教我吗?”
周溪正反问:“怎么,你不想学了?那我也不勉强。”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的,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孟映棠出门之后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明氏正在洗脚,徐渡野在一旁陪她说话。
“我可是您的亲孙子,我俩没圆房这事你知道吧。”
“我还想问你呢,”明氏道,“你怎么回事?不行了?”
“您可盼着我点好。”徐渡野无语,“那不是,怕弄伤她,想着慢慢来吗?”
明氏啧啧道,“倒没看出来,你还有那好心。现在好了吧,有心无力了。”
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