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忙叫住范远桥:“这会儿天还黑着,你黑灯瞎火地往城里跑,要干啥去?赶紧先去后头洗洗澡,我把你身上的脏衣裳搓一搓,等天亮了,干了就能穿。”
这回上城里去,必须得带上范远桥。
三大盆乌鳢,满满的都是钱,不带上范远桥,金珠怕路上被人抢了。
“不着急,”范远桥看了看天,“我去城里赁一辆大车,咱们明儿个不能用田大哥的车,田大哥那个人嘴巴碎。”
金珠一拍脑袋:“你说得对,要不是他那张破嘴巴,咱们也不用偷偷摸摸去抓鱼,那你快去吧。”
她想了想,又数出五十文钱,递给范远桥。
“你去车行问问,有没有伙计有旧衣裳,愿意出手的,你花上些钱买一件旧衣裳,先穿个几天,剩下的钱给你赁车和买饭吃。”
范远桥忙道:“我有钱呢,娘子不是才给了我二百文?怎么又给我?”
“啰嗦,叫你拿着就拿着,那二百文是你的零花钱,这五十文是给你赁车买衣裳的钱,快些去吧,若是路上有人问你为什么赁车,你就说小妹病了,带着小妹去城里瞧病。”
范远桥一笑:“知道。”
他这一走,金珠反倒睡不着了。
起身把几盆乌鳢挪进里屋,瞧着玉珠睡得很香,便没舍得喊她起来,轻轻将里屋的门关上,用今日买的锁把门锁上,才抱着姊妹俩换下来的脏衣裳回到水渠边,借着月光洗衣裳。
村里的人还在水渠边守着。
除了先前那个人插死一条小乌鳢,这半天的功夫,村里人再没抓住别的乌鳢。
莫说是乌鳢了,就连小鱼小虾的影儿都没见到。
金珠不得不感叹村里这些人的意志力,实在是太过强悍。
有些人为了抓乌鳢,在水里泡了一天,脚丫子都快泡烂了。
还有些人,饿了一天,硬生生挺到现在。
也有人比较精明,家里分成两拨人,轮班来抓鱼。
沈老虎家就这么干的。
白天是沈老二夫妻俩来抓鱼,到了夜里,就换成了沈老虎和刘氏。
那刘氏才刚刚能下炕,就被沈老虎逼着来抓鱼。